就算已经强到惊天动地,到底也仅仅是被守护着的雏鸟。

论外、论外、论外!

没有任何一刻月火如现在这般真正理解了论外的伟大,这便是奥菲斯被称为论外的原因,这便是论外之所以被称之为论外的原因。真渺小啊,渺小过头了!我们在这里打的忘情自我,可说到底,都是一群被论外们所守护着的小孩罢了。

顶之座的重量,月火第一次的理解了。

如果说没有一点被压垮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但更多诞生的,却是一股油然而生的向往与渴望,并非是说那个位置真的如那般的美好,就连月火也明确的知道每个论外都拥有自己的理由与责任。可是无法不对此抱有仰望,无法不对此抱有敬畏。这大概是月火第一次吧,她第一次的感到了所谓的——梦想。

她闭着眼睛,单手拿着现世斩,另一只手摸上了梦想剑。

她突然理解了初始终端为何如此的向往顶之座的位置,为何如此的期望自己能够登上那个宝座。甚至她的心情也因此感受到了五百年前在那个山脉当中一心一意挥拳少女的痛苦与悲哀,还有梦想。

梦想剑、梦想剑、梦想剑!

原来如此,完全理解了。

这是明确的第一次,月火确定,这确实是第一次。

外侧终端与初始终端的心,重合到了一起。

她避开桐人的圣剑,再次后退,在身体后退的同时抽出了身后的梦想剑。

然后,她用梦想剑划过了自己的眼球。

“什……?!”

桐人遵从自己的直觉警告停止了进攻。

他看着毫不犹豫将自己的双眼直接划破的少女,感到由衷的战栗。他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但他却明确的知道月火确实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像是从内心深处洋溢出的斗志,像是某种齿轮般的东西开始咬合。某种东西在改变,某种像是诞生般初始生命的东西正在跳动。

月火闭上了眼睛,她身上的黑底白纹的和服正在褪去。

说到底和服这东西就是她受到了七实的影响而下意识产生,褪去的和服就等同于——她终于从七实的影响下超脱了。

漆黑的晚礼服覆盖在了她的身上,她甩动着自己的白发,低垂着的眼皮缝隙当中留下了血。

“我明白了。”她若无其事的说道:“既然眼睛无用,那就不要用眼睛。既然听觉无用,就不要用耳朵。既然味觉、嗅觉、触觉都没有用,那就全部抛弃!那个光,如果不是这样,就没法对抗吧。”

并非是疯狂,而是理智的寻找胜机。

桐人不知不觉当中感到自己自内心深处而发出的颤抖,可那并非是对力量上的恐惧,而是心灵上的恐惧。如果月火是那种为了战斗而不顾一切的人,那他仅仅只会吐出“疯子”便毫无动摇了吧?但不是,桐人明确的知道月火不是那种战斗狂人。

她会笑、她会哭、她弱小、她胆怯、她强大、她强韧,再没有比她更适合“武神”称号的人了。正因为如此,她才不会如此轻易的自残自己,她之所以要自残自己,绝不是因为单纯的“无用”。

圣剑的光确实会对敌人产生五感压制作用,这是一把闪耀着终结之光的神兵,既然是终结那自然不会允许有任何人在终结之光下诞生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