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吃她的亏，迟中务表示已经习惯了——既然魔魁已经活过来了，而且素还真也隐隐表示活得好活得妙，他也就半点不追究了——当然死罪可免，“活罪”是难逃的。

狠狠排解了这段时间内心积郁的种种压力和心思之后，迟中务才考虑起关于愁月母丨女的安排。

“不如就留在庄里吧……妾身当年在东瀛的时候，和愁月仙子也属熟识；今日看她们如此可怜，妾身也觉得应该帮上一把呢……”

“唔……”紧了紧怀抱，把刚才在耳边絮絮的女人搂的更紧一些：“既然你也这般说了，那我也不好再看着她们再被江湖风雨吹打……”

“嗯。”

魔魁之女的眼神随着靠过去的头慢慢滑落——我不过是顺着你的心思说话而已……像这样孤立无助又美艳动人的一对母丨女丨花，你这种人，当真会狠下心把她们赶出门外吗？

————

事先已经得到许可的愁月仙子为兄长立了一座衣冠冢在院后。

“母亲，庄主已经离开了。”

“冬曲……你也来添一柱香吧。”

“嗯……”

“大哥……”

慨叹完一句，愁月仙子就半晌不做声了。

“母亲……你是在为舅舅惋惜么？”

“呵……虽然一开始的确是我起意，怂恿权门宗矩创立黑榜——大哥也是受了我百般请求才参与此事。但是……到后来……后来……”

“后来便停不下来了是吗？”

“只是多年前一个无心的玩笑，想要在三夫人的争斗里最终胜出；却未曾想到引出了如此之多的野心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哥为了保证我在这漩涡中不被来自各方的明刀暗剑所害，也不得不舍弃一直以来的追求，化身罕世枭雄。”

“但最终依然还是失败了……”

“大哥他……太重情！正是因为重情，我才能请动他加入黑榜，把君夫人和冷夫人都插手的黑榜变成我们一家之物；也正是因为重情，他在最后关头才会选择……”

“如何选择的？”

“他以迟中务的内眷相要挟，就已经是在为我们母丨女安排退路了。迟中务通过了他的考验——对迟中务来说，武功，钱财，势力什么都比不上家里人重要。大哥他确认了我们的退路，就选择了自己一人出面顶下所有过往的罪孽……也解脱了他一直以来，夹在亲情与义理之间饱受煎熬的内心……”

“舅舅说过，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没有后退的余地；一路行来他也累了……有素还真一页书在世，他终究是不愿意对上他们二人的。”

“没错，没有后退的余地……是当年的我太轻率，太天真……黑榜是三夫人斗争的工具，却最终成为了我们伤心的根源……”

“母亲……以后我们远离江湖好吗？这也是舅舅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