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若要批上一命的话——克父，害母，断六亲；损师，折友，绝恩义；一生无爱。这是这种命格的七大限——如果能够渡过，或许会有改观也说不定。”

娆女霏霏脸色大变，眉眼带煞：“……原来……原来是这个鬼东西……害死了盗夔獠翾！”

“盗夔獠翾那是被人围攻而死，和这娃儿无关。”孤独缺虽然护短，但也不是蠢人；迟中务言之凿凿，而且还有一身磅礴道元为证——要论刀剑他有信心，要比根基，他还未必就赢得过看起来比他年轻几十岁的迟中务。

“哼……妾身尚未请教恩公尊姓大名。”娆女霏霏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敛容向迟中务行礼。

“不敢当恩公之名……在下道门迟中务，在江湖上也算小有薄名。”

“啊！可是有坐山庄的庄主，何氏商会的主人——迟中务？”

“正是区区不才。”

回想起当年和盗夔獠翾两个谋划抢劫何氏商会时搜集的情报——也正是从情报看出迟中务势大才让二人最终放弃计划——娆女霏霏心思转圜。

孤独缺久历世事沉浮看得明白，说话也是不客气：“娆女霏霏，你不去罪恶坑了，要转投这位迟大庄主的门下了么？”

既然已经被挑明，那么娆女霏霏也不作态了：“没错！我就是想要投在恩公门下谋一条生路。”

“去罪恶坑，才能包庇你。”

“庄主门下也能庇佑我！至于去罪恶坑……今日若非庄主现身，我已经破功了……一个破功的女人去罪恶坑会有什么境遇缺老您不会不知道吧？”

“但你现在没有破功。”

“那不是一样？我不信罪恶坑的人会放过我——如果是迫于无奈，我还可以接受……但是如果现在去——缺老是想看我一把刀杀遍罪恶坑么？”

“唉……”孤独缺闷闷地说：“我本来是看在盗夔獠翾的名声上才出来接你们进罪恶坑的——这回倒好，男的死了女的不去；我带个小孩子回去算什么？对他们说这就是春霖境界有名的大恶贼么？”

“缺老既然愿意收他为徒，那我就将他托付给缺老吧！”

“我的徒弟可不能没爹没娘。”

“我……”

“你就是怕被克死吧！”孤独缺索性说破关窍。

娆女霏霏脸色青红不定，最后爆发出来：“没错……我就是怕！这孩子一出世，盗夔獠翾就立刻被人围攻身死——我带他一路逃亡，从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如果今天不是庄主，我必然破功——然后在罪恶坑里，永远过着下丨贱的生活……他就是一个天煞孤星，就是一个祸种！”

“……”孤独缺不回答她——他暂时没话可说。

“看在盗夔獠翾的份上，我带人走了……”

“等……”娆女霏霏喊住了孤独缺。

“嗯？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娆女霏霏垂下头沉默半刻，然后“唰”一声撕破自己的红裙裙摆。

咬破手指，用鲜血在红裙上染出“枭獍”两个字；娆女霏霏把它递给孤独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