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在下失礼了。”回神过来，已不知端看了多久；迟中务一惊，随即躬身赔礼。

“迟中务……英雄爱美人乃是人之常情，又有何失礼处？只是小女子粗陋容颜，竟能受中务你高看一眼，却是令小女子不胜欢喜了……”

“哪里……”

迟中务感应到魔魁之女的指点——此时应该称赞一番君夫人的美貌——女人虽然总爱自贬，但是却永远喜爱他人不分真心假意的赞誉。

这厢愁月仙子正在酝酿着一首赞美诗——要赞美其他女人，尤其是承君夫人总令她不舒服，所以这首诗到现在还没做出来。

倒是迟中务心一动，便自然而然盗窃了一段……

“在下初见夫人绝世容颜，心中有过千般想；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只可惜在下才疏学浅，有眼如盲；虽人有百头，头有百眼，不足观其一地；虽人有百手，口有百指，不足状其一端；虽人有百头，头有百眼，不足观其一地；虽人有百口，手有百舌，不足名其一处；虽人有百心，心有百感，不足形其一念也。夫人的美丽，非是文字，图画，语言，乃至感想所能形容……所以请夫人恕在下无能为力之罪。”

且不说承君夫人何感，这边愁月仙子在魔魁之女沉默片刻之后也行追问；听得转述之语，不由大嫉：“妖姬果然善媚，你我实不如也。”

魔魁之女亦云：“此话若说与我听，则今夜必枕席尽欢不负一番深情。”

回头场中，也是片时沉默。众人皆讶于迟中务脱口之语。其中尤以权门宗矩和承君夫人为甚。

自东瀛黑榜开始行动以来，针对迟中务的情报收集从未间断——即使早知此人武功高绝不在三教新教主之下，但也并未听闻此人有何过人文才。甫闻此语，纵然朴实无华，但能将一个平平淡淡的“说不出”三字讲得如此深情切意，工整递进；纵使是才华高绝的承君夫人也自忖片刻间绝难回应。

哑声半晌，云榻上轻笑传来。

“果然是少年英雄，文武全才。中务，既然你如此看得起小女子；那为何不加入我们……以后我们并肩作战，日日对吟欢庆，朝夕相处——如何？”

“嗯……”

迟中务倒不是为难。只是早先魔魁之女已有定论——若能成功在她心中建立起地位，那么她必然会进而招揽——以承君夫人的绝世容颜和高明手腕，世间几无任何一个男子能够拒绝她。

“中务……你不回答，是要拒绝我吗？你舍得拒绝我，与我为敌吗？”

“这……”

魔魁之女对此的对策是……一个字！

“中务……你既不赞同，也不反对——难道你是想杀了我，免除内心的煎熬吗？你真的舍得杀我吗？”

“江山美人总难得……情义两难全啊！”

“哦……那你有什么方法呢？”

“赌！”

“赌——赌什么？”

“赌斗。既然我无法判断究竟哪一样才是我内心真正想要的，那不妨就将一切交与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