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女人离自己约有三步之遥——不太亲密,也不显得疏远;语气平静,仿佛在等待眼前人对自己的决定。
这就是万般不由己的悲哀吗?
迟中务叹了一叹:“明月,你是真不认识我了吗?”
说这话时,迟中务便已经有了大致的结论了,之所以还这么说,无非只是想求个心安。
转过身来,洗尽脂华,不施粉黛的姚明月一身简单的素服,垂手低敛,静候自己的命运。
“漂泊之人,实在不敢冒认。”
看着小心翼翼地用委婉而平静的言语试图保留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与价值的女人,迟中务仔细地,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
好似感觉到自己被当做货物一般被这个男人肆无忌惮地窥看,姚明月微不可查地咬了咬嘴唇,身体慢慢绷紧。
心有所感,迟中务意识到眼前的女人心中起了戒备与厌恶的情绪;他收回眼神,略一思索,便微笑起来:“你无事便好。”
“妾身……”
姚明月似乎也失去了那细致入微的揣摩能力,很简单地就被迟中务蒙混了过去。心中刚升起的丝丝不满顿时散去,情绪的变化令她急于开口掩饰,但一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
“你忘了这些……也没关系。”
迟中务走向姚明月,搞得她有些进退不知所措,收回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袖,不知要如何应对。
迟中务不管不顾,直接走到她身前,略高一头的他居高临下,压迫着她的心灵,让她再也不能冷静思考。
“但你不该忘记了你的丈夫。”
轻轻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早在很多年前,迟中务就很想这样占她的便宜了。
怀里的女人身体突然僵硬,然后在迟中务体贴的缓慢爱抚下,渐渐松弛下来。
“明月身世未明,实在不敢高攀……”
紧张的声音在怀里响起来,那具软玉般的身子同时也有了些许动作,似乎是要挣脱开去。
“你是在害怕。”
一句话点开,怀里的女人突然呆滞。
“你失去了过去,你失去了未来,你失去的不仅是希望,同时也是你所拥有的那些珍贵的东西——尽管你并不知道是什么——而且正因为不知道,反而令你更加渴望,更加珍视。”
“我……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
终于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口吻,明月的情绪得到了宣泄:“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来自哪里,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所在,不知道可以找谁作为我的依靠……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怕,我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