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众人虽然苦谏，但龙主目睹战事连接以致双方死伤无数之景已久，心性将有定数，终究是无法改变其心。”

步双极焦虑不安：“虽然龙主尚未正式宣布撤军，但我看得出来……我甚至体会得到龙主身上那正在颤抖的感觉……那是对死亡的诧异与敬畏。”

“老哥没想到你平时不说话，开口还能文艺？”

步双极脸色难得一赧，又岔开话题道：“现在只怕激发龙主心思当场将撤军做成定局，众人不敢多劝；屈参谋提议召来外部人员参与进谏，也许能做一缓和。”

说到这里，他神色激动：“我本来以为怎样都是来不及，却不料贤弟真如天降神兵一般及时返回……岂不是上天注定此事还有救么！”

“兄长所言确实——就算要退兵，至少也要确认那祸根魔剑道彻底覆灭再说！”

“正是！”

“嗯……”

迟中务沉吟起来——现在事态紧急，他不知天策真龙现状如何，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劝谏。

虽然迟中务不擅长用脑子，但幸好大营里有脑子的人多得是——步双极立刻带他去见了参谋团；而参谋团也立刻拟定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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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烛摇曳，吊影独立；目光随着眼波变幻，慢慢流过御帐中的一应事物。

平天冠，金龙袍……山河地理图，奉天受命玺……西漠指掌，虎符印信……

般般件件，映入真龙之眼，却仿佛从中看到了刀光剑影，战火冲天，百姓流离，无辜牵连，血流漂橹，伏尸连片……

虽则彻底击溃了魔剑道的野心，但……

高傲的真龙第一次低下自己的头，看着自己的手——这样的胜利，有意义么？

屏退侍者，天策真龙曾暗中巡视军营。

往昔出兵之时，何等意气风发，麾下万马千军，旌旗蔽日，战将如云，谋臣如雨；今朝才猛觉连战之后，昔日麾下的精兵猛士，已是三不存一……

拼光了自己，打赢了对手；矛盾的心态促使天策真龙犹豫不决。

此时忽然来报迟中务回营缴令，让他精神稍稍振作了些。

这个自己复生之后才投奔的“年轻人”，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之一了。先不提南武林在他的梳理下，已成为继东武林与中原之后第三块彻底被纳入版图的行省；光是他发动人脉，破解魔魇大军与招纳三教加入的功劳，就值得已经把心思转到休养生息上的天策真龙对他青眼有加。

然而迟中务此来，却不是给他带好消息来的……

“属下还记得，当日龙主曾在属下病榻前许诺，可以答应属下一个要求。”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