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允郎点点头，似是见得多了；在纸上涂画几笔之后再度问道：“敢问医者，可有卫生条例报备？”

“……”

明月心沉默数息，略带一丝无奈地答道：“吾亦不知。”

“嗯。”

又写下几个字，扶允郎再度发问：“敢问医者，可有拂水医学院颁发的医术六级，临床八级，阅历考试达到优秀的三种证书？”

明月心语气疲惫：“吾非是南武林本地之人，过往隐居北地，对你们南武林的规矩可算一窍不通了。”

“如此……在下明白了。”

轻快地在纸上几下涂抹，然后扶允郎收起卷宗，清了清嗓子，忽然高声喝道：“既然什么都没有，还敢来南武林首善之地招摇撞骗，私设医馆行医，罔顾百姓性命，真是罪加一等呐！”

“罪加一等！”

四个马仔同时喝道。

“行医……”

明月心刚想说自己还未发利市，便见扶允郎手下一个看起来很面熟的马仔站出来说道：“大仔，就是她！今早我前来暗访，被她用那些已经淘汰的手段狠狠折腾了一番，至今右臂还十分疼痛……”

未等明月心反驳，她手下那名稻草人便已开口道：“扎针扎左手，右手哪里会痛？胡说，胡说，胡说……”

“对了！”

扶允郎神气起来，指着稻草人说道：“督主明文规定，南武林总督府建府之后，凡草木竹器之属，不许成精！你的稻草人精，有在督府三理曹下建功司取得成精渡劫许可证了么？如果没有的话，那恐怕你就得出钱买成精指标了！”

“几位……”

明月心听出端倪：“几位公人，莫不是欺吾远来？”

“不敢！”

扶允郎忽然右手成拳，放在心口；而四名马仔也各自做出一个颇为可笑的姿势，和扶允郎组合成一套整体。

扶允郎大声诵道：“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服务群众，帮助群众，受群众监督。”

四名马仔大声附和道：“清廉自律，从我做起！”

明月心向后微仰，然后不知何时一只玉手已经挡在身前——就好像有一股非常强大的愚蠢气息，要侵染她一般。

“虽然看起来像是欺负人，但实际上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有条例可查的。”

翻开随身携带的小手册，扶允郎一条条念道：“这些可都是我们南武林最伟大最光荣最正确的督主大人，从泰西之地，历经千辛万苦，亲自取回的治国真经——阁下莫非是要与督主的治国大计为敌？那就是与督府为敌，与南武林千千万万的百姓为敌——你这是自绝于人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