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了……变得吾也彻底认不出来了……”
北辰泓脸上写满了伤感,一旁的长孙更是几度险些晕过去。
“帝王天家无情事,生死荣辱不由人……既然他已经步上了那个台阶,那么这都是迟早要发生的。”
迟中务安慰道:“他已经不能回头了,你却一定要顾好自己的身子——好好地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讽刺和抵抗,千万不能亏待自己啊……长孙!”
“吾……吾是哭吾那苦命的亡夫!”
迟中务脸上一抽,长孙太后继续抽泣道:“是吾对不起他……不但不能为他守……还连累他的外室,孩儿尽数身亡。”
她哭道:“待我百岁之后,又有何面目在地下和他相见?”
“那就不要去见他!”
迟中务略有些不爽,竟颇为粗鲁地将长孙太后揽入怀中安慰起来:“这一切又不是你的错,你何苦将它们揽在身上?”
“呜……都是你这恶人……都是你……”
“好好好,以后若真有那样一天,见了北辰禹你就都推到我身上——让他来找我算账可好?”
“呜呜……你……你还想如何?吾不会再受你欺辱了……呜呜……”
北辰泓看着车厢里的一幕,却根本没有心思去制止或者责骂了——北辰望死了,大哥死了;死在三哥手里……为了权势地位,真的就可以连骨肉亲情都不顾了?
又想到调查出来是被北辰胤设计伏杀的北辰禹,以及同样心狠手辣到处斩草除根的北辰元凰;再想到那近于愚忠,甚至忽视了和自己的约定的玉阶飞——北辰氏长公主北辰泓玉手紧紧捏起,指节掐的发白。
“他就是这样的人……豺狼的儿子终归是豺狼,不会变成他自己所期望的圣君。”
月吟荷在北辰泓旁边轻声道:“只是可惜了太傅二十年的苦心……就辅佐了这么一个人?真是……不值得!”
“不值得!”
北辰泓大声怒吼,骤来的娇喝惊动一车的人。
迟中务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北辰泓却投来了坚定的眼神。
“敢问南君……北辰氏与南武林的盟约,可还作数?”
“这……就要看北辰氏是哪个北辰了!”
北辰泓不闪不避,迎面答道:“北辰元凰狼子野心,勾结叛国之人犯上弑君……敢问南武林该不该为此讨一个公道?”
“但南武林相隔天远,而且这毕竟是北辰家事,我们做外人的,不方便直接介入其中……”
“非也!”
北辰泓觉得自己的思路一生都不曾这般清晰过,她飞速回答道:“北辰正统尚未断绝,南君何以外人自居?”
迟中务捉摸到了什么,吃惊地看着北辰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