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吗？你看看这个。”

眼神无波，北辰泓面色淡然，良久方才抬起纤细的手臂，张开玉指接过一张信纸。

粗略浏览，女帝眼神旋即收紧。

将书信一捏，北辰泓直视迟中务，神态倔强，语气森严：“是你？”

“不……不可能会是我。”

“……为什么不可能？”

饶有趣味地和泓妹对视片刻，迟中务这才勾起嘴角，笑道：

“那就是我吧。”

“你走……走开！”

“然后呢？一生苦苦的追求尽化泡影……你是否又对得起北辰氏千年祖宗？”

惨笑一声，北辰泓道：“反正吾早已是被逐出皇室的人……这家族如何，对吾来说，并不挂心！”

“那么——那些信任你追随你，将生命也一起托付给你的千千万万北辰子民呢？”

粉拳捏得好紧，北辰泓低下头，平静的表情下藏着不平静的心思；微眯的双眼猛然睁开，她长呼一口气，略带些解脱地问道：“你想怎样？”

“就好像以前一样。”

“你以为……可能吗？”

“为何不可能？”

迟中务收起笑意，露出残酷的冷：“心中留有一片温暖的回忆的确是无可挑剔的做法——但是否因此就要放弃掉整个人生，让自己单单成为一段回忆的傀儡而活着……那样的人，活着和死了又有何区别？”

他用冰冷又残忍的语言戳破了北辰泓心底极力隐藏的柔软：“你觉得你对得起谁？你觉得你对不起谁？不……那都是你自己的认为——那个谁……已经只留下你心底的一段美好，无论你特意为此做什么、想什么，都不过是你自己在感动你自己，或者说你自己在伤害你自己！”

他慢慢凑近神色激动却无话无言，心情动荡又强自压抑的北辰泓，低声道：“只为了一个迷梦的温暖，便决定永世沉睡下去……不知道有的人看到你这样，是该欣慰还是该痛苦；我的好泓妹，北辰皇朝的女王陛下……你是否该想一想？”

“不用你来教训吾！”

话语一落，迟中务骤感北辰泓的心态变化——先前那种灰暗疏冷的气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拔升的气势。

自己也算终于是亲手将她引上了一条王者的道路……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在一瞬间让她看破这迷津……可是，这样的发展，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迟中务心里一叹，脸上却不带丝毫迷惘：“恭喜你……也许从现在起，北辰皇朝就真的不需要一个多余的首辅了。”

“……”

闻言深思，在迟中务即将转身离去的一刹那，北辰泓终于幽幽道：“皇朝尚有千头万绪，内忧外患……当此用命之时，难道迟首辅要弃吾而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