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良压善,为祸一方,为了私欲相互攻杀不休,将好好的一个南武林分割得七零八落,无数人因此陷入腥风血雨——这样的家伙,也值得翻案吗?”
“一派胡言!”
卫无私觉得找到了突破口,怒斥道:“被你灭门的诸多门派中,不乏有德有望的前辈高人——那些无良恶徒,又岂能与他们相提并论?”
“哈……可是据我所知,你口中的前辈高人,没一个是有正经产业的,全靠门下弟子四处敲诈勒索之后再孝敬给他作为花销。”
迟中务撇撇嘴:“同样的一个人,在你眼中就是德才兼备的高人,在百姓眼里却是地痞流氓的保护伞——你说我是该听你的,还是该听南武林千千万万受欺压的百姓的?”
“岂可一并而论?”
“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你若是找出被我干掉的哪个门派没做过什么龌丨龊事,我愿意给你抵罪。”
迟中务反问道:“是不是因为他们是前辈高人,所以就不可以追究他们连带造下的罪孽呢?枉你还是法家高徒——王子犯法与民同罪都没学过吗?世上有如此之多不平之事待人而鸣,你却将心思放在一群无耻之辈身上——我真是以你为耻啊!”
“住口!”
见识了迟中务的歪理邪说之能,自诩方正有度的卫无私满胸气愤;长久以来刻意养成的“君子风气”止住了他最后暴走的冲动,法都令一脸阴沉,怒问道:“你每杀一人,则有一家因此破灭。”
“一家哭,何如一路哭也。”
迟中务满不在乎地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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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目眺望,凡见皆是茫茫云海;崖下无踪,不知斯人所向。恨不逢伫立良久,依然想不出该向何方找寻唯一可能的知情人倾君怜的下落。
“这里有愁落暗尘的残骸,还有影之无的尸体,独独不见倾君怜遗留下的痕迹……根据足迹来看,她的确曾经来到过这里——那么唯一的线索,就必须落在此女身上了。”
仔细找寻一番,恨不逢颓气下山,寻四周之人问话。
“此地名叫绝仙谷——如果你是问一个女人,那她有可能是被谷里的仙女救走了。”
“仙女?”
久历世事的恨不逢略一思索,便知山谷中当是有一个修行门派;怀抱着艺高人胆大的心情,幽燕征夫少子也不知会其他人,便独自踏上了敲门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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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真是有够猖狂——晚辈受些挫气倒是无所谓,只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会不利于练云人前辈的清誉。”
迟中务意有所指,说道:“那什么公法庭假公济私,晚辈确实不敢信任;所以才二上萍山,请前辈主持公道。”
“你所言之事,吾已经明白。”
练峨眉语态清然,眉间却现出了颦蹙之色——迟中务言浅意深,一言一语莫不抱怨她练云人修为登仙,却不能制止胞弟狂龙一声笑为祸……然而此事前后因果难向人言,练峨眉又非巧言开脱之辈,故而沉思许久,终究是下定了决心。
“俗缘不断,尘因不分,终难断尽人间事……这也许就是上天对吾修行的最后一道考验——迟中务,你且返回等候,至多五日之内,事情必有一个结果。”
“练云人前辈一言九鼎,晚辈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