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奇藏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魔君……中路军……” 一个短暂而难堪的沉默后,醒恶者的声音抢在之前响起。
“魔者没有足够的兵力,没有发动进攻。”
又是一阵死寂,池中物有气无力的声音这才再度传出。
“寰宇奇藏,醒恶者,破玄奇、鬼祚师留下来。”
窸窸窣窣,魔者与女后只见房门大开,一众邪道盟战将次第而出,之后大门再度紧闭,众人面色肃然,围在门口。
咆哮声,是狂暴的咆哮声;池中物以失态的声音,呐喊足以传遍整个地下指挥部。
“那是个命令!西路军的进攻是个命令!你们怎么能无视我的命令呢?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吗?所有的部队都在欺骗我,甚至邪道盟也是,这些武者都是些不忠不义的懦夫!”
破玄奇急忙进言道:“魔君,您不可以侮辱军人!”
池中物毫不留情,怒斥道:“懦夫,叛徒,饭桶!”
鬼祚师干哑的声音响起:“魔君,这个称呼太过分了!”
池中物将手中指挥棒一丢,怒喝道:“这些将帅是异度魔界的渣渣,没有荣誉感,称自己为将军,在苦境呆了好几年,只学会了怎么用手吃饭……已经多少年了,他们只会阻挠我的行动,所做的只是在扯我的后腿,我早该把所有的……失败者都处死,就像斯大林一样!”
寰宇奇藏的声音有些微妙:“请问魔君……司大令是谁?”
完全无视了首席军师的询问,池中物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我从没进过军队,但我一个人征服了整个黑暗的世界!叛徒……我从一开始就被人欺骗!这是对异度魔界的不可饶恕的背叛——所有叛徒都要偿还,用他们自己的鲜血!他们将溺死在自己的血泊里!”
高亢的怒吼过后,池中物的声音便萎靡了下去:“所有的命令都被当成了耳边风,我也无法领导下去了……结束了……战争失败了。”
就在九祸与袭灭天来似懂非懂之时,池中物最后的发言却变得沉稳而坚定:“但如果你们会认为这会意味着我会离开魔界,那么你们错了——我宁可朝我自己脑袋开一枪!现在,你们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这算是……杀鸡儆猴?还是敲山震虎?还是打草惊蛇?还是别的什么?
袭灭天来与九祸内心清明,盘算之后,同时看向对方——魔界大业与个人追求当先之下,似乎眼下唯有全力协助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尽快打垮苦境,才是仅有的出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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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晚儿虽然是新入职的员工,但却也有过多年工作经验;迟中务沿途追踪,总能找到她刻意留下的线索。
“视财如命,常常一言不合就跑路……这样的钱银妙手,竟然也会尽心竭力卖命办事——看来在她心里,若非南武林的招揽十分重要,就是那封能够救人的金帖堪称无价;以江湖中人的眼光一看……那名被酒党藏得十分隐秘的恩公,似乎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一路思索,一路奔行——本就未曾耽误太久的时间,再加上迟中务的脚力绝非鱼晚儿这样的武功可比——不过短短一日间,所经过的标记便已呈现出十分新鲜的特征了。
“标记还在,未曾跟丢;按照前两个标记的程度来看,最多还有四十里上下便可追上……不做停留,继续进发!”
一道流光穿梭过山坳;转眼之间,四十里地瞬息而至。
轻悄落地,山崖后的迟中务探出头来,望向谷中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