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行吗?’
少女被屈辱的按在地面,脑袋的眩晕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瞳孔有些黯淡。
意识也在渐渐地模糊,身体逐渐被无力感充斥着。除开没有恐惧外,仿佛一切都回到了那个血腥的生日晚宴——
她被无力的束缚着,看着敌人的张牙舞爪。
‘我还是……做不到吗……’
冰儿似乎迷茫了起来。
一年的准备,将灵魂卖给魔剑的决意……到头来,还是无法复仇吗?
像只狗一样被踩在地面,仇人就在眼前,只要再前进几步就能触及,就能杀死他,但却……做不到!
为什么?
冰儿思考着,自己会失败的理由。
明明……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就是……杀不了?
到底是哪里不够?
依稀记得少爷说过,永劫破坏是执念越深,越能突破自我的体系。
也就是说……我的执念还不够吗?
堵上自己的一切复仇,堵上自己的一切化作贯穿敌人心脏的利剑……还不够吗?
不够,不够……可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剩下的东西能够堵上去了。
还是说……我的执念错了?
那么自己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呢?
如若不是复仇,又能是什么?
回忆吧,过往的一切从心底闪现。记忆的回放,正以凌驾光速的神速在冰儿脑内滚动播出。
嘭——
忽然间轰然一声在冰儿耳边炸响,她一时之间只觉天崩地裂,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化成碎片,连同咆哮的黑影和周围张牙舞爪的人,全都消失不见。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四顾之间是一处温暖的小屋,柔和的灯光从天花板洒下,空气里氤氲着蜜糖融化后的甜腻与幸福的味道,有种沉浸在温水包裹里的舒适。
冰儿抬起头,视野内的客厅并不怎么豪华,不过周围的家具、挂画等物品的布局,都给人眼前的一亮的感觉。
这里是……熟悉的……家。
她接着向前望去,在有些年头的餐桌旁,大大的蛋糕摆放在上面,蛋糕上插着十四跟蜡烛,每一根都被点亮了,火苗摇曳着,火光映照在三个人的脸上。
三个人。
冰儿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往着餐桌两旁看去。
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正站在左边看着她,目光中满是宠溺,女子雪白的发丝直垂腰迹,美丽的面庞像是朵出水的芙蓉。
而右边站着一位中年男子,面容上是亲切的笑意,带着慈祥,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充斥着欣慰,仿佛在高兴着自己的女儿长大了。
“留衣,生日快乐。”他们轻声说。
那个时候,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迟到的祝福。
亦是永远逝去的祝福。
……在留下泪水的那一刻,温馨甜腻的画面逝去了。
冰儿淡淡的眸子里闪动着波光,波光里有一丝释然的明悟。
原来,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曾想,时间若能停止该有多好。
毫无疑问,无论多么美.妙的人生瞬间,不在弥留之际回溯遥望都是无法真正理解的。
就像现在这样……糟糕的自己,才能真正的去理解。
然而,不管是谁都曾这样想过吧。希望欢乐的时光能够继续。希望那样的瞬间能够重复。直到厌腻……
不!
即使厌腻也无所谓,那份想将珍视的瞬间留在当下的渴望依然不会改变。
害怕失去它,害怕存在于前方的未知——这样的不安,一定任谁都曾体会过。
更何况,曾今平凡的我,对现实抱有这样的想法,说来并不稀奇。升学,就业,恋爱,嫁人,当自己必须做出关乎未来的选择的时候,无论大人还是孩子,他们中的许多人都会产生失衡的飘浮感——那是双脚无法够到地面的时候所特有的、暂时逃避现实的价值观。
简单说来,这是种不成问题的流行病。一种麻疹――然而,我却希望能够永远患染它。
因为,那是最珍贵的,最宝贵的,最无价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这个坚持呢?
变得认为失去的东西是没有任何追回的价值。
明明……只是想让这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平平常常的每一天永远继续下去。
如果欢乐的时光转瞬即逝,那么就用不刻意享受的办法将这份时间延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