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在这里呆了很久了，罗明和军姬降临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场，并正好看见，那过于奇异的光景似乎吓住了她，让她双眼呆滞，一丝惧怕升起，待军姬离开后就和罗明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时不时瞥他一眼，像是犹豫着要不要搭话。

不知不觉间已经靠近过来了么……小孩子的畏惧真是来得快去得有快啊。

因为还没感应到城里的异动，闲来无事的罗明将注意力放到小女孩身上。

“你父母呢？”他问道。

可能是因为罗明长得太过好看，小女孩没有对他展露丝毫警戒，闻言后当即就抬手指向了远处的城市。

“我在等妈妈回来。大哥哥是在等刚才走掉的那位姐姐吗？”

罗明回答道，“是啊。你妈妈干什么去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要送爸爸走了，说马上回来，太好了。”

“太好了？”罗明稍微一愣，“你不喜欢你爸爸？”

“不喜欢。”小女孩立马摇头，“爸爸从来不干农活，总是妈妈在干，他经常去城里，一去就是很久，每次从城里回来，家里的钱就会少很多，吃的也变少了，妈妈会被打，我们都很不开心。”

“……看来你爸爸很坏啊。”

“很坏？唔……我不知道。”小女孩似乎有些纠结，“本来是很坏，但上回爸爸回来突然带我到城里去玩了，送我去了一个地方，那里的人给了我很多糖吃，让我以后住在那里，不用回家了，不过最后妈妈哭闹着跑进来把我抱走了。”

她望着罗明，双眼中还有些疑惑，“那是我第一次去城里玩，第一次吃到那么多糖果，很开心，所以……爸爸算是很坏么？”

“……”罗明眼神稍微一动，瞥了眼女孩大概八岁左右的娇.小身躯，一时……说不出话。

几秒种后，他叹了口气，摊开手心，‘一日七十化’的创造的权能迸射光辉，一大袋子糖果出现在他手心里。

罗明朝女孩问道，“上回吃的有这里的多么？”

“没有。”小女孩把脑袋摆的像拨浪鼓，目光紧紧盯着糖果。

“来，都给你了。”罗明将一袋子糖果扔给她，“记得要吃的比上回开心些，上回的……不算。”

小女孩接住了糖果，还未长开的清秀眉.眼带着喜色，眼角弯成了月牙儿。

罗明接着问道，“你刚才说，你妈妈送你爸爸走了？去城里？”

“嗯。妈妈说爸爸以后要在城里和其他人住，再也不回来了。”

罗明产生了个不好的猜测，又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他嘴角微动，没有说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普通人的事情无法让他心弦有丝毫波动了。就像人性渐渐的淡去，淡漠的神性慢慢侵蚀他的每一个细胞，让他变得无情。

如同上回和军姬等人一起去寻找奥帝努斯，面对那些没有杀意的普通士兵的包围，他第一时间想的是让他们尸骨无存，就像在路边遇到了碍眼的蚂蚁，随意的出脚去将其碾碎成渣……若没有爱丽丝特莉娅的阻止，想必那就会变成事实。

罗明渴望碾碎的是罪恶，而现在，他渐渐在变成自己曾经认为的罪恶。

也许永劫破坏第四位阶‘流出’迟迟无法晋升，就跟此有莫大的关系。

是因为他变了？

“啊！妈妈，妈妈！”小女孩的喊声将罗明拉回了神，她突然朝远处靠近的人影跑了过去。

罗明看过去，视野内映入一个皮肤麦黄的农妇，她的神色似乎有些紧张，眼里闪过淡淡的兴奋和惊惧，看起来不太自然。

农妇一把抱住了小女孩，摸了摸她的头，看见罗明轻轻点点头示意，然后带着小女孩快速离开了。

过了没多久，罗明超人般的耳力听见了天空传来的细微破空声，他抬头望去，一黑一白两道光影划破天际冲向了东边——那是黑色军服的军姬，和一台白色的弗格尔骑士。

“该干活了。”

罗明从大石头上站了起来，跳到路边，往着城市的方向慢慢靠近。

当走到之前的位置所看不见的地方后，他的视线突然瞥向了一个路边不起眼的小土堆。

鼻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罗明稍微苦笑着感叹道，“那位母亲，藏尸藏得也太没水平了，王城脚下，若这尸体被人发现了，她们怎么逃的掉。”

土堆被从内部溢出的血液染红了一小块，被浸shi的土壤慢慢滑落，他看见了一个男人尸体的某部分，那应该背部，此刻上面插着一把菜刀，插.得很深，显然是趁人不注意一击毙命，微风一吹，似乎将出手之人的怨恨吹散到空气中，被他感知到。

轰隆——！不远处城市里再次传来了破空音，几台弗格尔骑士飞上了天空，那应该就是军姬预测的塞蕾西娅呼叫的援助，也是罗明需要拦截住的目标。

罗明暂时没理会，而是定睛看向路边染血的小土堆，就在弗格尔骑士快要飞到他头顶时，他眼里出现了血色冷光，盯着土堆轻声开口。

“你活着的时候，是罪恶，死了后，尸体都会造成罪恶……真是相当碍眼啊。”

似乎简单的一幕让他看开了，纵使自己比之从前发生了改变，但眼里认定的恶却未曾改变。既然不是伸张正义之人，而是以恶制恶之人，有何须在意自己是不是变得……邪恶。

罗明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笑意，一拳轰响了土堆，让脚下千米大地瞬间粉碎。

留着血的尸体和土石一起碎成残渣，随着磅礴的气浪升上高空，像是一道通天石柱冲击向罗明头顶的苍穹。

而此时，弗格尔骑士正好飞到他的头顶，被这骇人异象惊动吸引，瞬间注意到了他的身影。

“阿瓦隆旅团的魔导士！”

惊呼与震怒声从上空传来，罗明神色冷漠，并不解释自己的身份。

他放出骇人的气势，压塌了大气，似乎群山的重量横亘在高空，将所有人强制镇压到大地上。

“不好意思，此路不通。”

第602章 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

“可恶！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卡隆，卡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