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服公主的事情现在不做讨论。”米特奥拉以着充斥理性的声音说道，“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委托你，诱骗那个单纯的小女孩过来和我们战斗，利用她的耿直和对你的憧憬来做坏事的，都是身为魔王的你吧？虽然你声称自己的目的是拯救故乡的苦况，但是你的行为与这种高尚的目的相反，非常卑鄙。”

她不等罗明回话，继续说道，“物以类聚，军服公主会找上你来做这种卑鄙的事，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你个人的行事风格不讲究伦理与道义，符合她的要求。所以我的推论，没有错误。你果然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曾今找上我商谈，也是出于某种目的吧？看来我要刷新对你的认知，将你可能怀有某种正义感的认识……剔除出去。”

“嚯……？你看起来不像是……因为上次被打了的事情来找茬呢。”罗明眼里透露出了浓厚的兴趣，“剔除正义的认知……对我这个人做出了评估么。米特奥拉，你现在可是越过这次事件的范畴，在对我个人的信念予以反驳呢……真是傲慢的想法。”

“傲慢……？”米特奥拉脸色一滞，语气里混杂着一丝不解和疑惑，“我只是对你客观的作出评价，话语中并无傲慢的成分。”

罗明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你这个……可不是什么客观。你在用自己的价值观尝试对我做出理解，而得到的结论是我很卑鄙，这顶多只能代表你的主观意愿。”

他突然问道，“米特奥拉，你的世界，应该还没被战火倾覆到濒临崩溃的境地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说，你的想法……很天真！”罗明眼神淡然，“你跟我提正义的说辞，那么我告诉你，我出生在土地因战乱浸满鲜血的世界里，即使高举正义旗帜的胜者，他们也代表不了正义，因为战争本身就没有正义。”

他慢慢腾空而起，来到与米特奥拉持平的高度，眼里出现一丝冷意，让空气变得紧张起来，似乎要凝固，似乎剑拔弩张。

“你跟我提卑鄙的说辞，我同样告诉你——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劣是卑劣者的通行证。”

“阁下是在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么？”

罗明没有回答，他根本不需要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因为他被定性为魔王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什么正义，也不存在什么正当化自己行为的念头。

他只是继续说道，“米特奥拉，在一个星空住满了怪物，而不是璀璨繁星的世界里，你要保证自己活着完成有那么点艰难的夙愿，让苦难的世界洒满希望，那你就得变得……卑劣。因为那个地方不讲究过程，过程是最没有评测价值的东西，只有最终胜利的果实，才能点缀出我的世界的美好之处。”

“……”米特奥拉感受到了罗明话语里近乎偏执的念头，这让她有些轻微震撼，创造主在设定作品世界的角色性格时，为了脱离普通和平凡，更好的博得观众眼球，基本上都会设定的……非常夸张。不论持有着何种的伦理观，蕴含的信念基本都是常人的数倍，甚至数十倍、百倍。

也许是出生的不同，也许是经历的不同，她不能很好的理解罗明抱有的偏执。她来自的作品世界是一个游戏，比起最终得到的结果，玩家获取结果中的这份游戏过程才是最重要的，为了不让游戏体验极差，她的世界里虽然偶有战乱，但却属于大家齐心协力拼一把，就能共同跨越的程度，在这个过程中挥洒热血，体味冒险和友情，才是主旋律。

所以对于罗明这种结果高于过程的论调，她无法很好的认同……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谈的啊。”罗明突然叹了口气，似乎失去了继续谈论下去的兴趣，“你就是那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理论家。”

他慢慢的将拳头收在肋下，热力开始弥漫，“我差不多看出来了，你最终将会站在创造主的那一方，对我等的计划作出阻碍吧。你的世界似乎很太平呢，在这样的世界出生的你，无法理解我很正常。不懂仇恨的人，总能轻易说出原谅的话。”

“……”米特奥拉还想说什么时，突然一阵如芒在背的危机感，让她将话语咽回了肚子里，往左侧闪避过去。

一道火光擦着她左肩侧的空气迸射出去，打在SUNSHINE大厦的第四层楼的一个边角，瞬间将钢筋水泥的墙壁融化，让完整的大楼出现一个豁口，还没被消融掉的豁口边沿通红的发亮，高热刺激得周边空气“叽呀”作响。

米特奥拉为自己的警觉感到庆幸，她没想到罗明的攻击来得如此果断。

“高兴的是不是太早了？”

耳边响起了清冷的音色，察觉到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后，米特奥拉脸上出现一缕惊愕，“什么时候……！？”

“你的记性不是很好的啊，我说过，你根本拦不住我！”

第628章 嘴遁还没练到家

一滩血液从空中落下，洒在在断裂凌乱的广场砖上，沿着缝隙滑落进下方的混凝土，浸入土地里消失不见，只留下暗红的痕迹。

那是塞蕾西娅受到强大冲击，因五脏的剧痛而没忍住在空中吐出的血液。

她从坑洞中央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隔着烟尘盯着前方那位可爱系画风的暴力少女，一时有些咬牙切齿。

烟尘有些刺鼻，脚下是破裂的大坑，四下断裂开的广场砖飞射了一地，凌乱不堪，宛若炸弹爆炸后的现场，这正是塞蕾西娅砸出来的坑洞，可想她受到的冲击力有多大。

“那个……你，你没事吧？很疼吗？”

突然略带担忧和关心语气的问话声响起，这声音落在塞蕾西娅耳里，没有带给她丝毫的暖意，反而是浓浓的愤怒。

因为说着话的人是……暴打了她一顿的魔法少女！

“当然……很疼啊！”

塞蕾西娅把反叛之剑撑在坑洞边缘，让自己站稳，随后察觉到这个姿势有些勉强，只能退一步半蹲下，忍着肺部疼痛大口呼吸着，让自己稍微缓过气后，继续说道。

“怎么，你是在……咳……！你是在……嘲讽我吗？小鬼！”

“我、我没有……好奇怪，这个……一般都是不会流血的。”茉美香看着塞蕾西娅身上伤口处溢出的鲜血，如同一个晕血的小孩，脸色微微苍白，鬓角出现冷汗，她接着朝四周看了眼。

“咦……！？怎么会！！”

大楼917各处冒气火光与浓烟，广场变得坑坑洼洼的，好几处小型的喷泉池被毁坏，水流到了地面上，某些公众设施也被打的碎裂，惨不忍睹，而从结果来看这一切貌似都是……她干的。

“怎么会……我的攻击，破坏力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震惊和打击，茉美香鬓角的冷汗出现的更多了，脸色愈发苍白。

虽然她是高攻高伤的魔法少女，但在她的世界，她释放的魔法基本只会对需要打倒的恶魔起效，所以每当战斗起来，她都会下意识忽略周围的建筑，将其当成背景画面，反正也破坏不了多少。

但现在世界画风变了，她这一连串的魔法闪光弹下去，基本都可以直接炸飞一条街，她想告诉自己现场的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不过塞蕾西娅那一身的伤却在提醒她——这些都是她干的。

“不对！不应该……不应该会出血的才对！”

“啊……不会出血吗……”坑洞里的塞蕾西娅似乎听到好笑的事情，突然轻笑了声，不过这一笑拉动了伤口，让她脸色有些难看，“你还真是……出生在一个美好的世界啊。不过关于疼痛感，这里和我的世界更加接近呢。”

“但、但是……”似乎知道自己的说法站不住跟脚，茉美香深感一丝惶恐，不过事到如今，她只能自暴自弃的说道，“本、本来就是你先打过来的，不能怪我，而、而且这样你总能理解自己打不过我了吧，如果能理解了的话，就好好听我说话……”

“嚯？还要继续你那套幼稚的说辞吗？”塞蕾西娅笑了起来，笑容里有一丝不屑，“不用白费功夫了，我是不可能和你背后那个可恶的家伙合作的。比起言辞，你还是用实力说话更加有用。”

“不要一意孤行了，你都伤成这样了！”茉美香焦急的跑了过去，靠近塞蕾西娅后，蹲下来，说道，“你打不过我的，就不能听我……咦！？”

回应她的是一记逆袈裟斩，带着似乎要将眼前空气分裂成两半的气势。

茉美香靠着惊人的直觉勉强避开那一剑，后退了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