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阿尔泰尔将自己头上的针织帽取下，将一头瀑布般的银色秀发垂下来。在地下水道里被蹭得脏兮兮的帽子直接被她扔到了地上。

罗明朝她看去，看见她眼里的怒火和杀意渐渐浮现出来。

只听她径直问道：“殿下可否知晓这次事件的原委？”

罗明点点头，以略带感叹的语气说道：“这件事怪的是你们都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阿尔泰尔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不仅是她，连早已有所猜测的米特奥拉都疑惑起来，不知道罗明突然说出如此装/逼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罗明也不回答，只是继续感慨道：“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阿尔泰尔脸色有些阴沉，“殿下是说……”

“没错。不说你们作为幻想作品角色的这种特殊性，会不会引起人的收藏癖，”罗明看了两人一眼，“就说这份美貌，这份基于设定而由世界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可不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比得上的，这份美丽总有位高权重的人想要染指和占有，嘛……说到底还是yu/望二字。”

“这就是真相？”米特奥拉将信将疑的看着罗明，“和我猜测的有些不一样。”

“我话还没说完呢。”罗明挥了挥手，“刚才我只是陈述一种，有极大可能你们被抓捕后将要遭遇的场景。当然，这是极个别人的yu/望，日本政府则想用你们来搞研究。”

“搞研究？”

“是啊，搞研究。”罗明说道：“没有了被设定出的各种幻想能力，你们就没有了威胁性，但这并不代表……你们就没有了研究价值。政府想的就是能通过你们，研究出一些超越现代科技的东西。而且……”

他定睛看向阿尔泰尔，“你的思想太天真了，阿尔泰尔。你该不会认为这个国家的高层，会善良到忘记你曾今给他们带来的惊吓和损失，就这么给予你普通公民的身份吧？你到底哪来的自信，敢于放弃力量妄图在这里生活下去？”

“……”阿尔泰尔挠了挠脸颊，“殿下，余要是没记错的话，在之前的冲突事件里，绝大部分的破坏行为，应该都是你做的。”

罗明摆了摆手，“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人犯了错后，悔改就能被原谅，那要警察有什么用？总之，你的立场注定你无法在这个世界成为一个普通人。”

“无法否认，这一点……确实是余想得过于简单了。”阿尔泰尔轻微叹气。

“你能理解就好。这里可不是什么被设定出来的美好的故事世界，而是活脱脱的现实。”

罗明语气稍微沉下来，“现实就是……美好的背后，必定存在阴暗。”

他无视有些躲闪的岛崎刹那，直直望着米特奥拉和阿尔泰尔，说道：“稍微提醒一下，我这次救下你们不是无偿的。”

闻言，阿尔泰尔脸色稍微一僵，语气变得吞吞吐吐起来，甚至脸颊上染上一丝红色。

有些沉重起来的氛围在她的这一动作下，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只听她轻声说道：“殿下……如果……如果是要玩弄余身体的话，可否给予一些准备时间？”

罗明严肃的看向她，“请端正你的思想，我现在要说的是正事。”

“……”阿尔泰尔嘴角一抽，淡淡回道：“殿下请说吧。”

“你们，可愿意加入我的麾下？”

罗明说道：“具体要做什么，我会在之后告诉你们。阿尔泰尔，我刚才说过你的立场不适合呆在这里，而且你也没有要回归的故事世界，所以不妨将追随我当成一种选择。”

“余……”阿尔泰尔看了眼神后的岛崎刹那，犹豫不定。

“放心，我并不剥夺你的自由，如果你想回来看望你的创造主，我会提供给你机会。并且，我也能够让你的创造主长生久视，但怎么选择看她自己。”

罗明提醒她道。

阿尔泰尔稍微纠结了下，回答道：“给余一些时间考虑。”

“可以。”罗明又看向米特奥拉，“你的选择呢？”

“我已经展露过自己的选择了，那就是作为一名创作者生活在这个世界。所以抱歉。”米特奥拉摇了摇头，“如果哪天这股热情消散了，可能才会考虑其他的目标吧。”

“创作者么……”罗明点点头，也不强求。

“既然如此，这件事暂时就不说了，在我的本体完成升级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你们有足够的考虑时间。至于现在……”

他突然抬起右手，摊开手掌，掌心处有两人无法理解的力量在喷吐跳跃。

“我可以把设定还给你们，要杀什么人，你们自己决定。就让我看看你们在于‘惩

恶’方面的志气吧。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谈。”

话音落下的瞬间，阿尔泰尔也好，米特奥拉也好，都感到熟悉的波动重新回到了身体里面。

下意识地，她们同时深吸一口气。

空气涌入肺里，随着血液流向全身。两人忽然觉得有点恍惚，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浮现出来，像是被人按到水底又漂浮起来的冰块，带着咄咄逼人的冷意，宛若出鞘的刀剑。

属于普通人的慌乱褪/去，大脑中的纷杂思绪逐渐沉寂下来，让她们两人的眼睛看上去宛若深湖。

然后世界变得清晰了。

她们能感受到空气中残留着能呼唤雷霆的奇异能量，带着淡淡的炽烈，侥幸逃跑的士兵已经离开了很远，说不定超过一千米了，然而他们的悲鸣声却清晰无比的传入了两人耳里。作为普通人听得到听不到的声音此刻纤毫毕现，世界在耳边一览无余，如chi/裸的婴儿。

这就是……力量啊。

阿尔泰尔陶醉在这冲动中，嘴角不知何时已经翘起，笑容里充满着锐利的杀意。

她看向罗明，“殿下是想让余去……”

“没错，用痛偿还僭越，用眼偿还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