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悬于夜空的银月似乎大了好几圈，朝天空和大地流泻下更加明亮的光辉。

夜色营造的模糊感退去了，冴子视线远处是更加清晰的夜空。云朵不知何时出现，聚集起来，排列组合成了两个字：

——是啊。

这回应打消了了冴子最后一丝紧张和疑虑。

像是吃了立竿见影的安心丸一般，她的表情柔和下来，眼里如同凝结着夏晚的露水，弥漫着淡淡的一层水雾。

冴子是一个坚强的人，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轻易落泪。

不过五年漫长的等待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煎熬，现在终于有了回应，情绪失控之下，她的鼻子有点酸酸的。

罗明没有忘掉她，他回来了。

“真是不像样啊。”冴子稍微吸了吸鼻子，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努力忍住想哭的冲动，将甜美的笑颜展现出来。

她不想让心爱的人看见自己懦弱的一面。

很快地，有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冴子朝前看去，月色撩人，银辉铺在地板上，熠熠生辉。一位青年背对着月光站在她面前，微长的刘海下是一双瑰丽的眼睛，宛若闪耀的蓝宝石，让人惊叹。

“你回来了。”

冴子有些激动，[颤]抖着右手抓住了青年——抓住了罗明的衣服。

尽管对方和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有些年龄上的错差，昔日的一丝稚嫩感不见踪影，但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这个说法有点问题。”

罗明微笑着纠正道：“现在的我无所不在。冴子，几个月前你感到的那种感觉并没有错，我一直在看着你，只是你察觉不到我而已。不过以现在这种实体的方式显现在物质界，稍微废了我一番功夫。”

罗明笑起来很好看，冴子感到有些心跳加速。

她没想到自己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会有这种窘态，像是为了掩饰般，她将脑袋埋入罗明的怀里。

“你好像变得……越来越吸引女人了。”

“你现在可是在直视森罗万象之源。”罗明说道：“只要是智慧生命，看着我都会有你这种感觉。”

冴子出声问道：“罗明，你刚才说的物质界指的是我们这个世界吧？你的意思是你很难出现在这里吗？”

罗明点点头，解释道：“刚才的群星移位你看见了吧？现在我是‘无限之力’的统合体，星空对我来说很渺小，别说星辰了，我动动手指就能操纵平行宇宙的排列，这同样也导致了一个问题——”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若强行下来的话，你们这个世界会在第一个瞬间被我的力量撑爆的。你现在看见的我的身体并非本质，其实只是我的精神触须。”

太强了有时也是一种烦恼。

当然，罗明并不会一直受限于这种“拘束”。现在他的力量每一个飞秒间都在兆亿被的膨胀，朝着全维度无限之力进化着。等到他达到最终那个层次，力量将一切都包容，就不会再有这种烦恼了。

届时，他可以在有着能撑爆多元宇宙的质量的同时，又有着随心所欲降临到多元宇宙内、不破坏任何事物的能力。这种能力只是冰山一角的体现，其本质是无视任何存在、概念、逻辑、形而上的领域，真正抵达全能之境。

“精神触须？”

听到罗明一系列的话，冴子内心颇为[颤]动地忽略了那些能吓死人的部分，抓住了关键点，问道：“你是说……现在的你没有身体吗？”

她颇为好奇的伸手去捏了捏罗明的脸颊，发现[手]感极佳后，面露疑惑问道：“这个也不像是虚幻的啊？”

“说谁精神就得是虚幻的东西了？”罗明摇摇头，“虚幻和真实，直视无聊的臆想。”

现在他完全处于一种超越生命体认知的状态，因为力量是无限的，虚幻和真实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了意义。

打个比方，罗明要是还会做梦的话，仅凭睡觉时翻身泄露的那么一丢丢的能量，就会让梦境变成真实的宇宙。

这些东西完全没办法和冴子解释，因为如果细说的话，以人类的认知角度去理解，就会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

挑战尝试的东西，看上去总会像是疯子的臆想。

“冴子，我们不说这个了。”罗明看向冴子，“你想问我的也不是这些吧？”

“罗明，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看来你还没听懂我刚才的话啊。”罗明拍了拍她的后背，“我说了，现在的我无所不在，不存在离开不离开的问题。我这次来到这里的物质界，一是替你庆祝生日，二是带你去见见更广阔的世界。”

冴子闻言，嘴角绽放的笑意更甚了，“看来你一直记得我的生日啊。不过说到庆祝，我觉得没有比让群星排列成祝贺词更浪漫和贵重的祝贺了吧？罗明，其实你能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罗明摇摇头，“我不会一直让精神触须停留在这个地方。”

“你是说……”冴子眼睛一颤，“你终究还是要走吗？”

罗明看了冴子一眼，淡淡道：“常识……我早就摒弃了，这个世界不适合我。如果你想用你渴望的日常来束缚我，那是不可能的。”

冴子咬咬牙，“罗君，为了我，你不能留下来吗？”

“我的不需要普通人。”

罗明没去看冴子的表情，“你要么跟我走，成为我之军势的一员，要么……就留在这里。”

“……”

冴子愣了愣，沉默几秒后，才露出轻微地笑，“罗君，你还是……这么固执啊。”

她轻微叹了口气，“我不跟着你，还能跟着谁？不过今夜就不说此事了，很破坏气氛。”

“哦？”罗明表情玩味，“破坏气氛？你指的什么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