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也知道,要证明他的做法的无效,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其他方法解决问题,虽然在知道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坦然接受失败是一种正确的态度,但是,这无论对比企谷,还是对雪之下,都行不通。姐姐和雪之下之所以只能对比企谷表达不满而不能直接指责他,是因为她们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解决问题,所以没有资格而已。
人类对解决问题的范式总是很残忍的,只有不断地证明自己的正确,才能继续受到信任,一旦范式与事实不相符,范式一定会遭到抛弃。
这个社会不接受失败者,失败者的观点,即使从逻辑上没有问题,因为失败了,所以要被否认,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容易接受的道理。
已经彻头彻尾地失败过一次的人尤其是如此。
所以,对比企谷提出批判,也是对我自己,对雪之下的一种警醒——如果在接下来的学生会会长选举中,我们不能用更靠谱的方式更早地解决问题,证明自己的话,我们要面对的,就是在户部和海老名事件中的比企谷这样的人。
可以精准地指出对方的错误,但是却不能证明对方的错误——仅仅因为他最后解决了问题。因为解决问题,所以可以忽视其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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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比滨家因为由比滨结衣的正式回归终于重新恢复了生机——我和比企谷对话的时候早于姐姐和雪之下离开教室,我把比企谷的问题清晰明白地告诉了他,至少这点会让姐姐好受许多。
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连母上大人也不得不发出“结衣回来了饭桌上终于有生气了”这样的感慨。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久违的,姐弟之间的比较轻松的对话也显得格外珍贵。
与结衣姐的上次郑重的谈话还要追溯到文化祭之前,那番让我在小木曽前辈和姐姐之间做出真心的选择的对话。而对那次谈话的答复,正如许许多多在文化祭上发生的事情一样,被暂时性地遗忘了。两人看似和谐地一起应对着由比滨结衣的一堆仰慕者的来信,然后小心翼翼地避免着这个问题。
但是,问题的重点在于,这个问题看上去实际上并不是一个不可触及的问题,某种程度因为前辈的表白,小木曽雪菜与由比滨结衣的选择,并不是针对由比滨和也的姐姐的二选一的问题,我想,这一点,结衣姐也看得很清楚。先不论我对小木曽前辈的答复,如果姐姐想要明确自己的“姐姐”身份的话,我想并不困难。
但是,即使是这样,结衣姐也并没有这么做。如果是平时的我,会想当然地认为这是笨蛋的由比滨结衣的又一次没有记清楚自己说过的话。但是唯有这一次,我不会进行这种自我欺骗,结衣姐很聪明,看问题也比我想象的要清楚许多。她在有意回避这个问题,这是我得出的结论。
只不过我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之间的交流是虚假的,由比滨姐弟之间依然相互坦诚,相互理解,只不过,心照不宣的,我们同时回避着一个对我们来说都很奇怪的问题。
有所保留,并不等于隐瞒。
“虽然我不知道小和对小企说了什么,但是还是谢谢小和了。”被再一次拖到了姐姐的充满了少女的粉红色气息的房间当中之后,姐姐这么诚恳地对我说道。
我很久以前就想吐槽结衣姐的这种满满的少女风了——一定程度上,我对由比滨结衣很幼稚的这一事实的误判来自于这个房间,如果是雪之下那种——啊,我好像没去过,总是是雪之下那种性格的人所进行的房间布置的话,是不会让人产生这种误解的。
虽然貌似小木曽前辈的房间似乎也很少女,但是前辈所塑造的成熟形象使她避免了这种怀疑。
当然,现在,我的想法却不同了,这个房间的布置还代表着由比滨结衣的心中有着美好的一面,这一点有的时候比成熟更加可贵。
“如果说姐姐是觉得我教训了比企谷帮你们出了一口气的话,那倒也没错。”
我回想起了比企谷八幡在听完我的那番话之后的明显口拙的表现,这个人擅长的是在自己没有道理的时候狡辩,但是,在自己所坚持的领域,他却更加喜欢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想法,这也让他在反驳我的话时显得格外无力。
“倒不是说让小和替我和小雪出气啊,小和也明白这一点的吧?”姐姐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小企那么做肯定是有问题的吧,虽然小和理解的有问题的地方可能和我与小雪理解的地方不一样,但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小企做错了,这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姐姐的话很诚恳,她一直都这么诚恳,但是,这却让我产生了一种有些奇怪的感觉。
“结衣姐对比企谷的错误很重视呢!”
“那是当然的啊——毕竟小企是伙伴呢,很重要的伙伴,侍奉部的大家都是伙伴啊,所以,侍奉部的大家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很难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