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一点啊!”结衣姐猛然抬起了头,有些抱怨地,又有些无奈地说道,“小雪是不会相信的,即使是我的话,她也不会相信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雪之下目前对我的信赖,已经达到一个很高的程度了吧?
在这种情况下背叛,那结果真的可能会难以预料?
但是,我已经无法走回头路了,从下定决心用这种方法解决雪之下的问题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了这时的最糟糕的后果。
“我知道我从来无法阻止你的想法。但是,只有这一次,如果,我是说如果,”姐姐抬起头,重新看向了我,“小和真的想对小雪做什么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更加谨慎一点。”
所以,原因是什么呢?不至于又是那有些无聊的第六感吧?
“因为,这一次,小和可能会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虽然我不确定,但是可能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结衣姐最后的话也还是吞吞吐吐的模棱两可的话,完全不像她平时的直来直往的风格——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证明对这个所谓的“重要因素”,她本人也不敢完全确定。但是,我是不可能因为这种含糊其辞的可能性而改变计划的。
归根到底,姐姐不知道我要对雪之下做什么,也不知道我为布这个局考虑了多少因素,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当然不可能完全排除,但是,因为担心发生意外而停滞不前的话,那所有人都将一事无成。
不过,姐姐的话也的确提醒了我,改变自己身份的事件,应该提上日程了。说实话,我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唯一的心结是小木曽前辈,但是那边已经被我彻底斩断了。只要解决了由我产生的雪之下雪乃的烦恼,那这个充满了意外的高中一年级就可以宣告完结了。
被我自己的处事原则所愚弄的一切的烦心事,都会在学生会会长选举结束之后画上句号,我所期待的,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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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这个时间反水雪之下,一方面是因为之前的发酵已经差不多了,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之前姐姐提到的北原所提出的可能。虽然了解雪之下的人就知道她是一个和感情无缘的女生,但是的确可能会有好事者把我和她最近的接触进行过度的解读。而又由比滨和也所发出的攻击,是最好的对这种可能的流言的回应。
给雪之下提出的选举方案是利用她的执政能力,把争取的重点放在那些对现状不满而谋求改变的人的身上。也就说,最大程度地发挥雪之下的优势,放弃那些既得利益者,淡化中间派的力量,通过核心支持者对自己的支持获得选举的胜利。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这样的结果当然是最好的。
但是,这样的选举方案,是有一种不算风险的风险的——那就是,原本支持自己的人,如果倒戈了怎么办。
这是正式的政党选举中经常出现的情况,突然崛起的新政党,因为自己更加激进和更加“符合群众利益”的选举纲领,迅速蚕食了那些温和派的政党的选票,这往往会使传统上的优势政党损失惨重。
当然,学生会会长选举中这种风险之所以不存在,是因为会长选举的报名已经结束了,不可能会有新的竞争者出现抢夺属于雪之下的份额——这是之后雪之下在和我讨论这种可能性时我给她吃下的定心丸。
但是,这不会改变另外一个现实——那就是,原先的支持者,放弃了对选举人的支持。总武高的学生会长选举并没有对投票率做严格的要求,是原始而又简单的多数胜利制。这就意味着,即使80%的学生都放弃了投票,选举的结果依然是有效的。
回到雪之下的竞争战略上,如果,雪之下之前一直在争取的那些人,对她产生了疑虑呢?他们也许不会支持一色,但是,即使是他们中一半的人对雪之下丧失了信任,那几乎放弃了所有的中间立场和保守立场的学生的雪之下,就毫无还手之力了——近乎完美的选举方案,最大的危机就在这里。
而一手塑造了一个有能力的执政者形象的我,是最清楚这样的形象背后的问题在哪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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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接下来进行的学生会会长选举的正式演讲会上,我会作为观众向你提问,没有问题吧?”学生会长选举正式演讲会前的最后一次侍奉部活动,我主动向雪之下表达了我的态度。
“由你来,向我提问?”
“没错,向竞选者提问是必需的环节,不是吗?这个环节是为了表现候选人对质疑者的反应能力的必备环节。你知道的,这个时候,肯定有几个提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的托儿的出现,这是为了避免过于尖锐的问题出现的可能。一色那边肯定也有这样的人存在。你这边,最合适的人选当然就是我了吧?”
“但是,”雪之下还是有些不确定地摇了摇头,斟词酌句地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和我走得太近了,由你来向我提问,这是不是会有些过于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