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应该知道是这样的,我早就应该知道,小木曽雪菜在班级的其他人面前扮演着与大家都相处良好的乖女孩的角色,所以面对这些话,她会感到困扰,却不会对身旁的其他人展现出来。
于是,对话自然就是这种形式——天衣无缝地否认着一切可能性,但是却没有让其他人觉得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
甚至,在我眼中,这已经不仅仅是和蔼可亲的范畴了,更多的,像是在做一种含糊不清的暗示,从她身边的人就可以看出来,前辈的否定根本没有任何信服力,人们还是热衷于自己的猜测,自以为是的认知。
另一边的北原春希,会不会也面临着类似的情况呢?冬马和纱,是见到了类似的场景产生厌恶,还是对这种让旁观的知情人感到分外不快的的情况感到无奈呢?
我突然有些理解冬马之前的逃避心态了,面对这样的场景,光是心中产生的负面情绪就已经让人足够崩溃。
“你——是之前的由比滨?”这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水泽依绪前辈的声音,“来找雪菜吗?”
随后,她皱了皱眉头,提高了声音重新问了一遍:“你还想来找雪菜吗?”
后面那句话的声音足够响亮,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后,与远处的小木曽前辈的视线相对。
“啊,嗯。”
“抱歉,现在快要上课了,你选择的时间不太好吧,学弟?”
“唔,我也知道,应该说我就是选择这个时间的——”
我不应该害怕全班同学朝我投来的鄙夷的目光的,我见过比这更糟糕的场景,在比赛的时候,我享受过比这多上百倍的嘘声和打击声。
让我慌张与不知所措的,是小木曽前辈的平静的眼神,直到不久之前,我在见到她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压抑的悲伤的气息。那种让我觉得心痛,抱歉,但是潜意识中又有些窃喜的气息。
然而,现在,那种感觉已经完全不在了。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在见到我的时候不会产生情感的波动,那我的这种理直气壮地质疑,我的这种气势汹汹的找上门去,不就只是一个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小丑行径吗?
“我不知道由比滨你选择这个时间有什么理由,但是事实是我们应该快要上课了,有什么事可以之后再说吧?”
“啊,嗯,好的。”
气势满满地冲上前去,灰头土脸地被赶出了教室,如果这是一个故事,真的是反派的标准待遇。
有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之前的那么多改变,都毫无意义。
我依然是那个只会在小木曽雪菜面前,展现出各种各样的丑态的糟糕男生。
就在这时,手机的声音响了起来。
出人意料,但是又情理之中的,来自小木曽前辈的邮件。
“放学后,我们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