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下披着的家居装,交给少年,而燕策挂在床边的衣架。
转头刚好看到她正在低眉专注勾画着预备工作,头发垂落下来,不时抬手勾到耳后。
因为这间卧室过于封闭的缘故,热量不易散去,雪白的脖颈流转着浅淡的樱红色泽,偶尔会做出抿着唇角这类更像是女性的动作。
见燕策好奇的看过来,令事小姐也已经不在对燕策的失礼行为表达任何看法,再不习惯的人也被迫习惯了,反正他肯定不会改的,只能让她来适应这个笨蛋。
“墨家的文士,准确说是墨钟先生,曾家家主是不可能放掉的,曾冉已经做出了退步,没有对你在齐国的行动做出阻拦,而且她私下不止一次强调你和她的契约,如果得寸进尺,可能会引发矛盾。”
往燕策的方向一看,女人发现少年傻乎乎的那张脸正聚精会神凝视着稍张开的衣领。
“殿下,可以收回可以定义为侵犯的眼神了吗?”
“哪有那么瑟情,我只是感慨,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呢,不见你那浑身遍布的恐怖恶意了,如今相处时也是那种带着点儿冷淡的平常模样。”
“是吗……”
她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思忖片刻,不清楚变化的原因,如果是和笨蛋待久了被同化掉一部分,那可真是糟糕呢,不过,倒也不是特别不能接受。
少见的,没有正面解答少年的慨叹,也没嘲讽一两句,女人平淡转回正题。
“提前做好离开准备,如果强行带墨先生离开,可能不会那么容易,而且还有麻烦的虞姬小姐。”
“如果以囚禁墨家文士的名义去谴责呢。”
燕策记得这群贵族可喜欢传说中的面子果实,由于推恩令的缘故,他也知道自己被捧成新世纪福音高达。
“你……真的是燕国人吗?”
随着疑问的声线一并出现的是审视的目光,她手指敲了敲地图。
“墨家三分之后,于列国行任侠道的那一支好抱不平,却只会鲁莽的以武犯禁,再逃脱官署追捕,时至今日,很多罪犯都为了脸面而冒称墨家,不明就里的下层人士便以为墨家已自甘堕落,就算是墨先生都不会在随意外人面前称墨家了。”
“公开谴责的结果只能得到反效果,令曾家得到扣留墨先生的大义。至于强走这件事,殿下不用想了,曾冉自第一日起就防着这一招,仅是安神的药粉,几乎无处不在,只要那位家主想,随时可能再添上另一种药粉让这种药物变成轻微的毒。”
令事小姐淡淡说道:“此刻最理想的方案是牺牲掉墨先生保全其他墨家文士,棋语也有被称为弃子的子。”
“弃子也是子啊,墨叔被强留在这儿没日没夜背着妻子和曾家家主同床共枕,和其他女孩子赏风吟月,他会快乐吗?”
“我有办法。”
稚嫩的少女音从屋顶缝隙传来,掀开一片瓦,少女跳到梁上,寻了几个借力点,“不小心”一个失足摔到床畔的前一刻。
果然,少年立即伸手接住,然后一同撞到了被褥上。
大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