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崇敬的语调一转,她恨其不争道:“都两百多年,你们还是这副腔调,躲在先祖庇护下的六代可有一名嫡系大儒踏入乱世,闭门造车,不,是闭门裱先祖的车。”
“荫在先祖荣光,却自甘堕落,若先祖地下有幸得知,晴先为孔圣掉泪。”
哪怕颜晴是曾经的儒首,却还是毫不客气撕开冠以圣人之名的遮羞布,却骂不醒迷失在荣光中的魂。
秦有颜家儒学,颜晴引领十年前的学说风潮,齐有曾家儒学,曾冉继任儒首,剔除儒学腐朽百余字。
墨钟进入乱世,撕裂了世人对墨子死后之墨的偏见,令列国王族争相聘其为相国。
曾经圣人身边的弟子后裔们各自发展出了学说,唯其一支嫡系……溺死在了享乐。
“可,现在秦相是韩非,法家士子,您不想——”
“士子?”
她带着一丝讥讽看向下首的这群求职者,“我是不喜欢韩非的学说,但我尊重不同。稷下的最后一位圣贤,其名讳也是你们能够贬低的?”
下首的士子说道:“公子策想赢一定会礼遇,哪怕是表面,而且研究院说是为秦,但谁都知晓其是公子策的产业。”
“颜先生的夫君不就是研究院的高层,安排进入几个人有什么难的。”
堕落了……
颜晴“不小心”握碎了茶杯,眼眸中再无因圣人而残留的情义。
“……”
说话间,一名黑色武装的蒙面少女悄无声息走进颜府,朝颜晴行了一礼,露出满分微笑,奉上书简。
“亲,策殿下嘱托的快递到了。”
然后,清了清嗓音,宣读道:“所有求职的孔家士子限期一月离开函谷关。”
士子不解道:“为什么……没了?”
“有的。”国殇少女扫视结尾的一行小字儿,念道:“关系户,滚远点儿。”
颜晴抬手,冷声道:“请。”
……
被赶出来的士子们对视中看出对方的不甘。
“怎么办?”
“扶苏殿下如果相赢,一定会礼遇我们,哪怕……是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