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少将的神情又凝重了起来:“另外一件事,也是关于平民的。就是天昌地区的那些平民。”
程子介也一下子觉得有些心情沉重。天昌的平民和其他地方的平民表现出了一些完全不一样的行为,特别是狂热地对军队进行自杀式攻击这一点。于是沉声问道:“我能做什么?”
严少将缓缓地回答道:“天昌地区的平民,现在对我们军方表现出了严重的敌意,任何军方人员进入天昌都会遭到攻击。上级初步指示我们,不得动用武力,必?耐心寻找对话途径。但他们现在完全拒绝任何形式的交流。因此,我想程先生是不是可以作为海源地区的平民幸存者领导人,尝试与他们进行接触?他们可能不会拒绝其他平民团体的交流。”
程子介不由得沉吟了起来。严少将眉头紧锁:“这件事,只是希望程先生能帮我们尝试一下,不必勉强。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军方能通过程先生这儿和天昌建立接触,也能解决目前的一个大问题。”
“行,我试试吧。”程子介答应道:“既然附近有其他平民幸存者团体,我们本来就应该尝试接触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好像是一群无法无天的亡命之徒,甚至可能是一群邪教分子?”
严少将马上道:“不,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他们那儿没有宗教成分。”
“哦?”程子介稍微有些惊讶。严少将解释道:“我们暂时掌握的情报不多。初步了解到,整个天昌地区有一万余平民幸存者,在辖区内的一个县城生活,天昌市区并没有清理。领导人姓袁,三十七岁。天昌的平民称他为伟人,对他个人有着近乎盲目的个人崇拜。但是可以确定,那儿并没有建立宗教组织。”
程子介沉默地听着,心中疑惑不已。严少将思索了片刻,继续道:“他似乎是在对抗丧尸的过程中展现了某种特殊的能力,所以才使得其他平民对他陷入了盲目的个人崇拜。具体情况我们还不清楚。但是,根据情报,他对其他平民进行了非常残忍的奴役。并且在对抗我们军方的时候,实际上把其他平民当成了人质。但问题在于,那些平民似乎完全被蒙蔽,即使受到了残忍的虐待,也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并且拼死维护他的统治。”说到这儿,严少将顿了顿:“几乎完全无法策反。我们派出过飞机空投传单,但完全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怎么会这样?”程子介越发疑惑起来,不由得想起了朱老五:“按理说,被奴役的人应该会反抗他才对。这时候我们只要在外部帮助一下……”
“不一定……”严少将缓缓地摇着头:“大到国家,小到个人,都是可能出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现在的情况,就是天昌被奴役被虐待的普通平民,正在不惜用生命维护那些奴役虐待他们的人。”
程子介毕竟还年轻,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得沉重而疑惑地点着头:“我试着派人去接触他们看看吧。”
“麻烦程先生了。这件事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请程先生把自己和其他部下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不必强求。”严少将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谨慎和担心,叮嘱道。
程子介微笑道:“我知道。我以双河平民的领导身份,派些人,送些礼物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看看他们的反应。想必他们不会毫无来由地四面树敌,对我们的使者怎么样。请将军放心。”
“那就好。”严少将转向另一位矮小精干的中校:“大邱,把天昌方面的相关情报全部整理出来,给程先生一份。不要遗漏。今后如果有新情报,也马上抄送给程先生一份。”
“是,将军。”邱中校看来是军部负责情报的军官。也是肃立敬礼:“我这就去办。但需要一些时间。我今晚整理好,明早程先生出发前交给程先生。”
“行。”严少将点点头:“去吧。”
于是邱中校也大步离开,去整理情报了。严少将这才转向程子介,笑道:“所以,今晚就请程先生在我们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我派部队护送平民跟着程先生回双河去。”
现在只能这样了。于是程子介笑道:“好。那就打扰了。”
“哈哈。”严少将笑着拍了拍程子介的肩膀:“好了,程先生辛苦了这么久,我们不要站在这里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程先生也该去洗个澡,稍事休息。等会七点钟我们在食堂见,我好好招待招待程先生。”说完转向最后一位少校:“小伍,你带程先生去军部招待所,按最高规格,亲自负责安排程先生休息。可别怠慢了客人。”
程子介赶紧道:“严将军,请便。”
于是严少将带着两位部下转身离去。程子介也在伍少校的带领下穿过基地,走向一座外表毫不起眼的建筑。这儿正是海源野战军军部的招待所,伍少校一路带着程子介,直上招待所三楼的一间大房间,路过大堂时,又叫上了一名勤务兵跟随在两人身后。
于是程子介就在这房间中暂时安置了下来。这房间装修得很是不错,真皮沙发、手工地毯、水晶吊灯……绝不比五星级酒店的高档套房差。
看到整洁豪华的卫生间和宽大柔软的大床,程子介也乐得放松身心,好好休息一下。伍少校安排妥当以后,先行离去。而那位勤务兵则飞快地为程子介开灯、放洗澡水、准备茶水拖鞋……最后还为程子介拿来了一套整洁的军夏装。
程子介实在不习惯一位年轻男人服侍自己。总觉得怪怪的,也不好意思多看那勤务兵。等他捧着换洗的衣物进卫生间后,才不好意思地笑道:“辛苦你了,你也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