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海面上，伸出手去捞暂时飘浮在海面上的残骸。

为自己的玩偶而哭泣。

亦或是，在为离去的事物而悲伤。这样子的感性，就是感情的表现，从这一刻起，她就是真正的，独立的智慧个体。

不再是机器。

黑色的头发都因悲伤而失去了颜色，变得苍白，像枯萎的树枝。

蓝色的眸子溢出泪水。

就像人类的婴儿一样，一出生就要先学会哭泣。

是新生的标志。

在她的面前，投下了一个阴影，遮挡住了她的身子。

她抬起头，泪水就划过脸颊，滴落在海面之上，看着那个逆光的，强大的身影，感到了一丝恐惧。

第一次品尝恐惧。

她张着嘴，不敢继续哭出声音，无声地咽泣。

“怎么会……”

那个逆光的人影似乎是后退了一步，一个踉跄几乎要绊倒自己，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会哭泣的……深海……”

怨仇脑子里顿时变得一片空白，瞪着眼睛看着她面前娇小的身影。

苍白的肌肤，苍白的头发，蓝色的眸子清澈见底……

这就是她未来每每都会梦到的，她的梦魇。

怨仇无论遇到什么，都坚强的如同钢铁，但是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了恐惧……并不是恐惧敌人。

而是害怕自己……

深海并不全是无灵智的机器，那么……以前自己有没有，碾碎过这样的存在？用自己强大的力量，将这样的孩子……

她的胃一阵抽搐，怨仇瞪着眼睛，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止不住地在发抖。

如果真的有过。

那她自己算是什么？岂不是比深海那样的杀戮机器还要让人作呕。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