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他,被那个蒙面人斩下了头颅,身首异处.....”也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
“......来人!拿俺的斧子来。”卡莫一锤王座扶手,弹了起来。
“老子倒要看看那个野种长了几条胳膊几个脑袋,胆敢替那些贱民出头!”接过士兵双手呈上的巨斧,卡莫面容赤红,像是刚烙好的烙饼。
“直辖官大人,会不会是复兴社的成员在闹事?”直辖官的助理上前阐言道。
“很有可能是那帮奴隶,呵!正好,老子这几天火气正愁没人发泄,想砍人了就有人送脑袋,既然这么想死,俺成全他们。”卡莫冷哼了一声。
“除去守城的士兵,三军将士听令!随我冲入内城杀敌,拿出当年入侵亚猫王国的掠夺劲来!把这这座城清理干净.....记住,俺说的是清理干净。”
“是!”
抄起战斧,没有丝毫拖沓,一众士兵随着卡莫的步伐浩浩荡荡的走出了城堡,前往内城关卡。
就行动力,巨魔人雷厉风行的作风不输给任何种族。
身为统领者,卡莫十分清楚留给自己的时日不多了,据大致估计,血族的大军即将兵临此城。
既然是要弃城而去,那便竭泽而渔,无所顾忌的榨干这座城的剩余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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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害怕么?”盔缝中挤出瓮声瓮气的声音,略带着一丝缺少感情的木讷。
两个年幼的亚猫小孩子先是好奇疑惑地歪了歪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冷面盔甲,随即摇了摇头。
盔甲之上沾染了不少血污与淤泥,浓重的味道也仅仅是让两个年幼的孩子微微捂住了鼻腔而已,却意外地,对面前之人生不起一丝恐惧。
都说小孩子对看不见摸不着的情绪很是敏感。
像眼前的盔甲人,她们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恶意。
“有哪里感觉到疼么。”
“嗯,嗯嗯....”两个孩子皆不约而同的摇了摇脑袋。
“嗯。”盔甲人没作过多言语,将还算干净的长袍当做襁褓,将两个年幼的孩子裹入其中,走下了高台。
“小雨,小兰!呜,谢谢先生,谢谢先生!您的恩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接过盔甲人怀中抱着的两个孩子,亚猫人母亲的心总算重新放回了肚子里,喜极而泣,不断向眼前的盔甲人道谢。
姬白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这对相拥而泣的母女,缄默无言。
“那个....这位先生,冒昧的问一句,请问您的身份是.....”
“我是人类。”姬白坦言相告。
“人,人类??”周遭围上前来的亚猫人纷纷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姬白对此并没有过多在意,作为一个人类骑士,救助这些患难的亚猫人本就有些僭越了。
本不应该多管闲事的他如今越俎代庖,仅仅是为了向那个人赎罪罢了。
每个人的所作所为,都需要对得起自己的心。
“诸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英雄不论出处,况且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就在场面有尴尬趋势之时,一位精壮的亚猫人青年适时的站了出来。
“以种族定论,观念总是先入为主,那么我们跟那些巨魔人有何不同??人类曾经与我们为敌,可与这位救助我们的英雄有什么关系??”
爽朗的话语让在场的亚猫百姓收回了那因抗拒而显得有些僵硬的面颊。
“这位人类兄弟,若我没有猜错,你是骑士吧?.....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们都很感激你的慷慨相助。”亚猫青年面带感激,这样说着,他抱紧了一旁险些失去的年幼妹妹。
失而复得才会明白自己到底想要守护什么。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姬白知道,他已经明白了。
“全镇所有的人都在么?”
“嗯.....骑士先生,都到齐了。”一位老人家答道。
“可以组织大家,听我说几句么?”
“当然可以,您请。”微微一愣之后,亚猫青年缓缓放下怀中的一脸懵懂的妹妹,温柔的告诫她不要乱跑之后,便扯着嗓门前去组织起仍陷入与亲人重逢喜悦的百姓们。
经历此事,手无寸铁的百姓们逐渐将这名不明长相的盔甲人当做了主心骨。
片刻后,场面恢复了安静,姬白也走上了高台,面对下方无数道或多或少带着希冀的目光。
“诸位差不多知道,我与你们并非同族。”俯瞰着下方衣衫褴褛的百姓们,骑士这样说道。
“在下并不是巧舌如簧的人,肚子里也没装多少墨水,说不出感人肺腑的话语,也喊不出振奋人心的口号,但是....”
“我想说的是,作为一个外族人,并不妨碍我理解你们的处境,作为人类,我对于你们的经历感触颇多。”
“无需感到羞于出言,我想在场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希望,希冀着我将那些在你们家乡横行霸道的蛮夷赶出这片净土,可是........”
“很遗憾,我不会那样做,也做不到。”姬白说到这里,不少亚猫人沉默的低下了头颅。
“因为,一个种族的复兴只能依靠他们胸膛中的热血,而不是外人帮助......一个靠着外族帮助站起来的种族,永远也没有谈主权的资格。”
“今天也许能让你们逃过一劫,那么明天呢??外来的力量能无私的庇护你们多久?就连神也不会救不自救的人。”
“而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勇敢的人,只有为守护挚爱之人而变得无畏的人。”姬白顿了顿。
“经历过与至亲的生离死别,诸位有没有在那一刻了解到自己内心的最深处,那种拼尽性命也要守护挚爱,却为时已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