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让我来看看究竟刻录着什么样的神奇魔咒……”亚琉城城主已经迫不及待的将魔咒卷轴给摊开了。
没有等他看清楚卷轴上刻印图案的具体模样,卷轴开始燃烧了。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亚琉城城主两颗眼球快要瞪出来了,干瘪皱褶的皮肤向下凹陷,活像一具只剩下皮包裹骨头的尸体。
无力支撑身上厚重的戎装,摔在地上,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你你你……你做了,什么手脚?!咳咳……我,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亚琉城城主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轻便灵活的戎装盔甲对此刻的他来说笨重无比,就像是一座大山般将他压的翻不了身。
这张卷轴,就像是一只喂不饱的干瘪海绵,在将自己体内某种缺稀的能量汲取,见底之后便开始汲取自己的生命力了……
“你,你!你给我的这张卷轴是假的!?可恶!你,你知道欺骗本城主的下场吗?!”快被吸成人干的亚琉城城主用那双凸出的眼睛狠狠地瞪着白姬,如同眼神能杀人的话,白姬大概已经被剁成肉酱了。
“没常识的乡巴佬。”白姬扶额摇了摇头。“打开魔咒卷轴,就等于是释放魔咒卷轴了,能改变气候的自然系魔咒至少也是【黄金神脉】以上,请问咯,先生你那贫瘠干涸的魔眼支付得起这份咒能吗?”
“我我……!”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黄金神脉】等级魔咒卷轴,咱可是老老实实的给你了,你释放失败,反而把命都给丢了,这貌似怪不到咱头上吧。”
“你你……!”亚琉城城主画风一转,哭丧着脸,费力的从戎装盔甲中爬出,抱着白姬的小皮鞋,用沙哑干瘪到像是死人一样的声线苦苦哀求。“大师,尊贵的魔咒大师小姐……我知错了,求求你,给我解药,救救我吧!我愿意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城主大人貌似不太明白魔咒卷轴,我来解释一下吧,自你打开魔法卷轴的那一刻起,你就无药可医咯,明白吗。”白姬默默的甩开了那只握上自己小皮靴,如火柴般的手。
真是的,把咱的鞋子都弄脏了……回去得让萝萝洗个十遍八遍自己才愿意继续穿。
“也就是说,打开卷轴的那一刻,卷轴便已经判断你为释放者了,在抽干你身上最后一丝生命力之前,绝对不会停下来……呐,城主先生,事实上你现在已经算是“死了”,只是回光返照还吊着一口气而已哟。”白姬笑眯眯道。
“你……魔咒师小姐,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将解药交出来!我要是死了,我的士兵和同僚们可不会坐视不管,要是我出事了,可就没有人保护你的安全了!”满脸抽搐打颤的亚琉城城主强止住打颤的舌头,话语中满满的威胁。
“咱说过咱也无能为力咯。”白姬摊了摊手。“自己没有常识,擅自打开卷轴被吸成人干还来怪我,这可说不过去吧?买刀杀人难道还去怪铸刀的人么?”
“死丫头,你可别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啊!?站着看我的笑话是吗?给我把她拿下啊啊……”
士兵面面相觑,傻子也看出来了这女儿身份绝不一般,可谁让这是雇主的命令呢?
“锵锵”拔刃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如同一堆金属环扣击在一起。
押解莱卡的士兵们也抽出了武器,从四面八方包围了白姬。
闪烁着寒芒的尖锐刀剑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金属墙,银发女孩翩翩起舞,就连躲避的动作都是那样的自然,就好似她不是在刻意躲避刀刃,而只是单纯的即兴而起,跳上一支优美的舞蹈罢了。
纯净无暇的银发飘扬如雪,如同凌乱风雨中,一只不沾雨露的白蝴蝶。
“当当……”金属错杂的声音像是为女孩起舞的伴奏乐,仿佛是一场刀尖之上开展的舞会。
霎时间,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即兴而起的舞会迎来了落幕。
女孩提着长裙,在一众惊恐士兵的目光之下,驻足站于一名士兵的剑尖上,鞠躬行了一个贵族礼。
仿佛只是一个呼吸时间,血光自迸射而出,就像是无数根死线纠缠在一起,寒冷的刀光交织而成的网,就像是死神亲手编制的炼狱。
无声无息之间,血肉横飞,猩红色的不明块状物如同暴雨般炸裂开来,仿佛是在一眨眼之间,粘合着皮肉的盔甲铁片纷飞,就在下一刻,这些东西都无法在被称作是“人”。
爆裂开的残肢血块向外横飞扩散,唯独没有浸染女孩,以及她手中那把夸张巨大的银色镰刀。
“拉萨姆博之镰【古特玛拉】……”莱卡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以至于她忘记了溅在自己脸上身上的血污。
镰刀进一步证明了对方的身份,让她更加不敢相信了……
“残渣与残渣死在一起,再好不过了。”血色的中央划出一平米左右,没有受到污染的圆,女孩站在其中,脸色平静的捻着自己的长裙。
这件裙子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件,是按照自己曾经的喜好纺织成的,沾上渣滓的血可就被玷污亵渎了。
平民百姓们看呆了眼,农田被捣毁,无助哭泣的农夫们此时此刻都聚集在了一起,不约而同的看着那道仿佛处于更高次元的女孩。
源自血脉之中的声音催促他们,只有下跪磕头,献出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尊严才能显示自己对她的尊重。
那是一种透过骨子里的高贵,不吭声的刻意内敛也没法掩饰的崇高,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血族之祖,拉萨姆博至高神。
莱卡颤抖着身体,忘记了身上沾染的粘稠血污,她感觉自己的血脉受到了对方的共鸣,沉寂之中的爆发,就仿佛虔诚的圣职者见到了自己所信仰的真神一般。
女孩此时此刻毫不掩饰的存在感,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忘记了上一刻还存在的贵族与他们的雇佣军们。
“临危不惧,急中生智,临场之时仍能保持棱镜,既没有选择无谋的玉石俱焚,也没有一味地听信对方的诡辩,姑且对你这次的表现评价一句不错吧。”
莱卡发愣之时,白姬已经慢悠慢悠的转过身去,扛着镰刀逐渐走远了。
“这是咱最后给你上的一课,铭记。”
“等,等等!小……不,公主殿下!”沉默了几秒的莱卡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不顾脸上沾染的血污追了上去。
“啊啊啊?!公,公主殿下?!”佝偻的黑叔以及民众们纷纷一愣。
他们四顾张望。“哪有什么公主殿下啊?诶诶,小姐你是这么回事啊??”
追上白姬的莱卡双膝一软,虔诚的双手合十,单跪在白姬身后,皇室成员参见公主殿下的礼仪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场。
“怎么。”白姬稍稍转过头。“认出咱的身份,是想把咱交给朝廷,为自己的父亲跟兄弟报仇雪恨?”
“不,不不……”莱卡赶忙摇了摇脑袋,苦笑道。“就算莱卡有那种想法,也没有能力奈何得了如此强大的您啊。”
“所以,叫住咱有什么事情。”
“我,我……”莱拉欲言又止,她感觉自己有很多话很多话想对面前的女孩说,也有很多想不明白的疑问想让女孩帮自己解答,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问。
“你,你,公主殿下要离开南方诸国了么。”挤牙膏挤了半天,莱卡才艰难的挤出这么一句话,意识到自己的冒犯之意后稍稍有些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