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为长期生活在阴暗无人的屋子里边,这丫头的感知能力尤为敏锐,在她脱衣入眠之后自己就赶紧溜走,虽然这么做有些无耻,可并不是自己主观所为……之后再装作若无其事,靠珣引见吧。
这会儿功夫,对方已经娴熟的褪下了长裙与黑色长筒袜,正解系身上晋升不多的内裙,整条细柔的手臂光洁无暇的暴露在外,小蛮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完美无瑕勾人思欲的平滑背脊,就跟她的胸脯一模一样。
没错,是为数不多可以嘲讽的存在,不过比起某些没有自知之明的无脑平板,这小丫头明显要聪明得多,哪怕是炎热的夏季也用各种厚实的礼装礼裙将自己的身体裹个里三层外三层,只露出长筒袜与长裙之间点点绝对领域。
这别有用心的举止却被贵族们视作“精准礼仪的典范”,不仅受到广大贵族的赞誉,还被贵族家庭视作教育榜样,以此鞭策自家孩子:莱福诺家族的二小姐以身为标准礼仪的量尺,不畏严寒酷暑,始终保持一成不变的着装礼仪标准。
甚至还引来了很多年轻一辈的模仿。
醒醒,人家体质特殊不惧冷热,你们也有【冰厄容器】体质么?
缇娜不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更衣褪裙并不需要仆人帮忙,她早已习惯了如何事情亲力亲为。
伴随着内裙落地的声音,只穿着一身清凉睡裙的缇娜懒洋洋的坐在床沿摇晃着只白花花的脚,就是不肯躺下睡觉。
这让待在衣柜里边的姬白有些急了。
两年过去了,营养跟上之后缇娜的模样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骨肉如柴的身体匀称苗条了,泛黄的皮肤如今白皙中透出健康的粉嫩,瓷娃娃般的脸蛋与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优雅,让人不由自主的感慨不愧为大家族莱福诺的闺秀小姐。
不对,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这丫头怎么还不躺下睡觉呢??一直在那摇腿能摇出一朵花来么……这衣柜有点小,身体蜷缩在一起稍稍开始有些难受了。
片刻后,她解下绑着头发的缎带束发,紫罗兰般的长发披散而下。
在就姬白认为她终于要躺下睡觉的时候,缇娜居然又从床头柜翻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将庞大的身躯蜷缩在一起的,姬白感觉十分无奈,身体痒痒,他很想动,却又害怕弄出动静,只能忍着保持姿势,压住从衣柜中冲出去的冲动,心里默默祈祷缇娜赶紧放下书去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姬白自己都要睡着了,缇娜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发出几声“呜喵呜喵”意味不明的声音后,将书小心翼翼的放回抽屉,爬上床盖上了小被子。
姬白小心翼翼的透过缝隙,窥视到对方已经入睡,还翻过身去背对着自己,不由得松了口气。
衣柜的轴转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姬白尽量放轻动作,整具盔甲小心翼翼的从衣柜中挪出,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瞥了眼缇娜,很好,睡得很香,自己发出的动静没能引起她的注意,下楼的时候就更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了,稍有不慎弄出声响就游戏结束了……
可盔甲踏在空心的地板上,就算再如何小心翼翼也是会发出声音的吧?
运用消声魔咒就本末倒置了,一定会被缇娜察觉,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寸步难行的姬白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只大衣柜上,沉默了片刻。
硬盔甲直接触碰空心木头会发出声响,隔着布料应该就能避免了吧?……衣服这么多,自己拿几件走缇娜应该不会在意。
这样想着,姬白悄无声息的将手伸向了衣柜,轻轻拉开柜门,翻找起里边堆积满满的“布料”。
说到底是人家的私人衣物,这么做可不光彩,赶紧挑几件不显眼的绑脚上赶紧溜了吧……嗯,就是这几件了,待会儿缇娜醒来可就不好了,赶紧跑。
“哟,偷窥人家换衣服快一个小时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带几件纪念品是么?”
身后略带挑逗的声音让姬白动作一滞,叹了口气,将握在手上,被自己揉皱的衣物塞回衣柜中。
不出所料,缇娜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床沿前翘着退,玩味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果然,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跑还是有些难度的,是动静太大被发现了,还是,从刚开始就没逃过她的眼睛??
“诶,没必要塞回去吧,待会儿还要让女仆把它们从衣柜中拣出来扔用火烧掉,混淆了可是很麻烦的哦。”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久违的听到缇娜的声音,却今非昔比了。
缇娜不再是当年那个受尽白眼的丑小鸭,如今她万众瞩目,而反观自己,被人类联邦驱逐流放,失去身份的堕落骑士,被策反派套上造反头衔,剥夺公主地位的流浪者。
双方地位仅仅是在两年之间便发生了巨大的转换。
这两年,缇娜改变了很多,姬白能从她说话的语气分析出,至少已经没有了那时候的绝望,语气中充满底气。
不过按照姬白对她性子的了解,被当场抓获,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他的下场可能不会太好。
莱福诺o缇娜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莱福诺传说之一,莱福诺护城河边三天两头便会出现的神秘尸骨,分不清是被谁杀害的,指不定里边有她那两个被剥夺了地位的庶出妹妹,谁知道呢。
“你猜猜?”缇娜似乎对这个盔甲人临危不乱的盔甲人有些兴致,很乐意与他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猜对了,说不定可以留你个半全尸。”
“半全尸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砍你两半。”缇娜歪了歪脑袋,一本正经道。“闯入贵族大小姐的闺房,怎么样都得死吧,无论是为了我的清誉还是贵族的权益。”
“那我要是猜不中呢。”
“焦尸哦。”缇娜皮笑肉不笑的撩了撩发梢。
“这么可怕?那我猜猜,你从一开始就发现我了对么,为什么?”
“脑袋不算笨嘛,为什么想不通干这种事情呢。”缇娜放下了翘着的腿。“本来我是没有发现异常的,可是墙壁上,那浅浅凹陷的痕迹太明显了,这间屋子,可是除了我以外无人打扫的哦。”
“有这么明显么,既然早早的就发现了我的存在,为何不直接点破,故意耍我呢。”两年前,躲在衣柜里头的是缇娜,两年后的今天,同一地点却是自己蜷缩在衣柜里,真是不巧不成书……
“那好吧,我猜完了,现在你来猜猜我是谁好了,亲爱的缇娜二小姐。”
“有趣。”缇娜咧嘴笑了笑。“故意装作无意的说出我的名字,是想误导我对你的判断么?”
“哪敢。”姬白摆了摆手。“说句实话,我也是今天才到这里,因为好奇心才到这间画风明显不对的屋子里头。”
“哦,可是缇娜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个“要好”的朋友呢。”缇娜环胸笑盈盈道。“珣不可能放任地痞流氓刺客盗贼之流入内城……你很聪明嘛,一直抱着暧昧不清的身份让我不敢现场杀你,可是……”
空气中的热量迅速降低,锐利的冰晶拔地而起,如同一杆杆尖锐的长矛,尖锐处停在了距离姬白咽喉不到一寸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