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何况是带着永久盟好的意愿前来邦交的使团呢?何况大陆灾祸在即,各地沿海城市保守不明海洋生物的袭击。
应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出现诛杀他国来使的事情可就是无妄之灾了,虽说白姬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但这冤大头她也不打算当。
在修女教士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石床前,躺在上面的人类骑士已经失去了呼吸了,面容仍保持着死前那一刻的模样,瞳孔涣散,两眼瞪得老大,像是生前看到了什么让他畏惧不已的东西。
白姬认出来了,这位便是人类使团的领头人,那位年长的骑士。
他给白姬的第一印象便是沉稳成熟,是一名久经沙场的战士,难以想象是什么东西能让一位身经百战的骑士害怕成这样。
“就是他在临死之前,说咱要害他么?”
“是的。”握着雕饰有黑双翼的十字,修女虔诚的道。
与古兰文明类似,教堂不仅仅是教徒们祷告礼拜的地方,还兼并了医疗院的作用,教堂的教士修女们或多或少都懂一些草药知识,掌握的治愈手腕却十分有限,毕竟血族是疾病免疫最强悍的种族,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王公贵族都很少染病。
将人类送到这种地方医治,事实上白姬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也就是所,这次前来血灵帝国的使团,除了这个家伙之外,其余人都死了?”白姬指了指身旁的兰德里托。
“是的,陛下。”夜香从一名士兵手中接过一张染血的名单,上面清楚的罗列着两方队伍出行人的名字,以及职务。
其中,官职大多都不低,最高的是古兰那边一名带有血统的侯爵。
“这可真是下了不小的手笔。”白姬坐在修道院的石椅上,聆听完后,默默地吐槽道。
“您到现在还认为,这是我们自导自演出的一出戏?”兰德里托坐在石头椅子的另一端,手撑着脑袋,摆出沉思的模样。
“咱说了,并无没有这种可能,从利益得失上来看是这样,当然,你也可以怀疑这一切都是咱一手策划的,千方百计将你们全部弄死在这里,只为出一口恶气,顺带还放回去一个能传达消息的人。”说着,白姬若有若无的将目光放在兰德里托身上。
“留我一命,也许只是因为您想要摆脱嫌疑。”
“你那颗木榆脑袋的思考回路怎么就这么独特呢?”白姬无语的扶额,她感觉自己要是跟面前这个木头待久了,智商线估计会被这家伙拉到同一个等级的。
“不留活口,咱好歹还有自圆其说的余地,将你放回去,作为此事件唯一见证人的你会将你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家陛下,到时候咱就真的什么都说不清了,这么拙劣的手腕,只有你自己想得出来吧?”白姬白了他一眼。
“好吧,我知道了,说吧,您打算几时干掉在下?”
“咱打算.......”白姬刚想说话便噎住了,随即一双眸子像只猫咪一样眯了起来。
“算了,咱不想跟你说话了,来说点其他的,这次你回去之后打算跟姬月怎么说?”
“骑士,不能对效忠之人有任何的掩饰。”
“咱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的。”白姬无奈的翘起了腿。“不懂变通的死脑筋。”
兰德里托默默地看了白姬一眼。
“怎么?”
“没什么。”兰德里托摇了摇头。
“无所谓了。”白姬甩了甩脑袋。“你跟她实话实说也罢,反正只是一个流程罢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那现在咱们来说点正事吧。”
“难道现在讨论的不就是正事么?”
“当然不是,人死不能复生,如逝水不可复归,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脚尖触及不到地面的白姬无聊的摇晃着双腿。
“那正事是什么?”
“如果咱说这一切都是一个幕后推手在捣鬼,你会信么?”白姬装作看天,事实上她失明的她完全看不见天空。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陛下?”
“她?噗噗,你得有多高看她才能说出这种话。”兰德里托的话差点没把白姬逗乐。
“......我一直想知道,你对她大致的评价是什么。”
“装成熟的小屁孩。”白姬想也不想,直接即答。
“.......”
“至少她现在给咱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在大人面前炫耀自己搭建的小积木,以此声明自己已经长大了,但事实上大人根本不会玩积木这种小玩意儿,你懂咱的意思吗。”
兰德里托也不好在私底下说自家的陛下不是,只能半懂不懂得点了点头。
“幕后推手肯定不是她,想都不用想,她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呢,大抵就是一枚被牵扯上的棋子,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的那种。”
“.....如此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白姬的话将姬月贬得一无是处,兰德里托听得都有些嘴角抽搐了。
“没问题,她本人又不在不是么。”白姬轻佻道。
“背后说人坏话,你就不怕我把这些也都转述回去?”
“请务必转述回去,那丫头如今膨胀了,必须得把她敲醒才行,你回去告诉她,每一份力量都有代价的,何况那份力量还是不属于自己的,问她是否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女王大人你在关心我家陛下?”
“......你这木榆脑袋能不能想点正经事??”白姬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兰德里托这个木疙瘩一句话给噎住,当然她本人也不会承认就是了。
“那么,陛下已经知道那位推手是谁了?”
“知道了咱早把他揪出来,咱这么跟你说就是想告诉你,外来势力正在干涉这个大陆,他们想让这片大陆尽快乱起来,不想让他得逞的话,你最好此次回去劝谏你家陛下几句,别让她把战火给点着咯,目前大陆的局势,战端一开将不可收拾。”
“在下尽量。”
“尽量是什么意思?.....算了,咱也不指望你能信咱的话,就当做是咱对牛弹琴好了。”白姬长叹了口气,没再劝阻。
战争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能够左右的,而是局面的大势所趋,真要打起来,一个人的声音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