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冲击到三观的认知让白槿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种绝望感。
她感觉自己的精神懵懵懂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遵循本能的吃饭睡觉进行各种生理活动。
是的,生物只需要遵循自己的本能就能活下去,而且还能活的更好,他们不就是这样的么?
将一切都交给了欲望支配,却能大把大把的捞取利益跟好处,反之,那些真正为信念而坚持的人却没几个好下场,甚至他们一生所坚信的理念都不过是那些利欲熏心的人灌输给他们的,目的便是为了让大众盲目的追求理想,他们好安心的控制众人的思维。
所以,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初步了解了这个社会的白槿陷入了迷茫与惘然,她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她所坚持的到底是什么,甚至连她最高的理想都不过是那些肮脏当权者绘制的大饼,能看见,却遥不可及。
“啪嗒!”
“哎呀!……”木隼的枪又一次戳到了白槿的脸蛋上,后者吃了疼,才从失神之中缓缓走出。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点精神都没有,看你这样也不想是没睡好啊,怎么,有心事?”木隼挑了挑眉,每天训练的时候是白槿最认真的时候,一握上剑就会拿出十二分的热情,可今天这模样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呆头呆脑的跟没睡醒的一样,表现得心事重重,招式笨拙不已,几次木隼都成功破开她的守势险些击中她,对此她本人却是浑然不知。
于是,木隼直接采用激进方式,挑开后者的长剑,轻轻一枪戳到了她的脸蛋上,发出像是打脸一般清脆响声的同时,少女银铃般的惊呼声也传来了。
“没,有。”白槿摇了摇头。
“还说没有,你都快把“我出事了”这四个字写脸上了还说没有?”木隼挑了挑眉。
“没事的,继续吧……哎呀!”
“还没事,你现在思绪怕是都不在这儿,连我随手一枪都防不住,没劲儿得要死,还继续什么?”木隼瘪了瘪嘴。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白槿摇了摇头,缄默不语不说话了。
“说吧,你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对吧。”
“嗯……”
见白槿微微颔首的模样,木隼叹了口气。“好奇心害死猫,我都说了这种事情大小姐会处理的你还去管……算了,所以你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呢?是没帮上大小姐的忙还是什么?”
“……我对,我所坚持之事产生了怀疑,同时也对自己的正义产生了质疑……哎呦!”
“别把话说得这么中二可以吗?”木隼白了少女一眼。
白槿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看着木隼。
“说白了,因为人类联邦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美好,你开始怀疑人生了?”木隼叹了口气。
“这可不像你啊,白槿。”
“诶?……”
“这个世界上都是对权利趋之若鹜的人,你是这么想的对吗?”
“那么真是这样,不就更加的证明了坚持下去是可贵的么?”
白槿一愣。
“嗯,我认识的白槿,应该是这么想问题的才对,虽说呆板了一些,但所谓真正的勇士,并不是那些不知何为恐惧的人,而是了解过世间黑暗之中仍勇往直前砥砺前行的人,不是吗?”
“……谢谢你,木隼,我明白了。”白槿起身,朝着木隼道了声谢之后便离开了。
“谢谢我么?……是我应该谢谢你吧。”看着白槿离开的方向,木隼嘴角掀起一丝弧度。
“正义与善念,这些不都是你教会我的么?……”
“骑士精神,正是因为你这个笨蛋从小到大的“言传身教”,我才对它坚信不疑啊……所以,你怎么能在这里驻足不前呢。”
第46章~交易
“那么,白槿少爷,您找在下有何事啊?”坐在对面的礼服胖子将烟卷塞进满是烟烬的白玉烟灰缸中。
他笑眯眯的打量着白槿,仿佛那双缝隙似的小眼睛已经将她整个人看了个透彻。
他本人不慌不忙的喝起了女仆泡的茶,双手抱着肆意欣赏起茶室的花卉,并不需要他率先开口,因为有求于人并不是他,而是对方。
“您就是风矢家族的领事长,莱恩先生吧。”
“不错,在下奉家主之名,来此与炎矛家族的大小姐谈一笔交易。”
“只怕不是交易这么简单,这是一场强买强卖吧。”白槿说话毫不客气,直接戳破了对方含蓄的话语。
“是,又如何呢?”胖子莱恩眯起了眸子,见对方开门见山,他也毫不掩饰了。
“私自开着军队前往吸血鬼边境,你们知道这有多危险吗?这很有可能会引发巨大的外交争议,那些贪婪狠毒的吸血鬼可能会因此从我们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边境划定线里面冲出来大肆屠虐我们的子民,到时候又会有多少人在这场战争流离失所?我们需要流多少血才能止住战争的矛头贵家族知道吗?”
莱恩说的痛心疾首,好像他真的很在意这些平民老百姓的死活一样。
白槿缄默不语,若他们真的在意平民的死活就不会让那些没有足够资本的平民搬到屏障之外的村落居住,这完全就是把他们当成了送给野兽啃食的一块儿肉。
然而现在对方正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联合其他家族一起对炎矛家族进行制裁与削弱,这个名头名正言顺,哪怕知晓这些冠冕堂皇的当权者从没有在意过平民的死活也无法反驳。
“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既然要惩戒,为何牵连上整个家族?”白槿抬头道。
“白槿少爷,您是不是搞错了?不应该是姬月小姐擅自带着家兵前往猩红血域引起的外交纠纷么,跟您又有什么关系,还是说您是炎矛家族推出来的挡箭牌?”莱恩轻蔑道。
白槿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无论真相如何,对方只是需要一个对炎矛家族进行制裁的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