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姬没有欺骗她的理由，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她和枭姬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不坏。

七年刺杀罗兰尽管给这两人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但归根结底，计划是成功了的，她们确实得到了“不灭之理”的基因段。

那么……是吴洋在说谎？

现在回过头想想，吴洋的确满身都是破绽！如果他的来历是假的，那么他也不会是什么邪教徒！

蛇姬再次开口，她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虫姬为什么会站在吴洋那边？”

枭姬冷冷一哼，“我怎么知道？现在这一任虫姬，我是一点都不熟悉，我和她唯一的交集是她为了探索劣鬼森林，在五年前向我索取了一批物资。”

蛇姬深皱着眉。

枭姬跟着说道：“反正，我一点都不意外。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教内十三姬，真心为了复兴进化教的还有几个？除了我枭姬蕾米拉米之外，没有一人！”

枭姬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情绪的波动。

“三海四岳五大国，十万里冒险者大陆！六百年前，当时的十三姬将其瓜分，约定各占一域、自成一州，奉韬光养晦之策、行养精蓄锐之举，他日时机成熟，十三域一同举兵，还进化教一片蓝天！”

枭姬情绪激动，低沉又坚定的朗诵六百年前的誓言。

然后她……叹了口气。

“但是现在，你蛇姬有自己的手下吗？你有能力、有实力策划一次一千人以上的团体行动吗？不，你不能，你早就把你的根据地抛弃，你在北之国的庇护下潜身缩首、苟图衣食。现在还有这个能力，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枭姬、一个是稚姬。”

这话听着刺耳，却是事实。

蛇姬闭上眼睛，简单说道：“你跟我追寻的东西不同，你可以谴责我数典忘祖、不顾誓约，但我同样可以觉得你蠢。我们邪教徒本身就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像你这样满脑子誓约、满嘴组织的，才是背离初心。”

“谁说荣光进化是邪教徒的？别人按在我们的头上的污蔑……你就这么坦然受之？”枭姬恶狠狠地说着，“在千年之前，我们的教义是行走在大地上的！”

“……”

蛇姬无奈的看了枭姬一眼。

她感觉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她也觉得枭姬说得没错。

就是人蠢了一点。

把一生贡献给荣光进化什么的……蛇姬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好了枭姬，你冷静一下。”蛇姬摆了摆手，“我们还是谈谈吴洋吧，你认为，这个勇者有什么目的？”

“……那是你的事。出于同教的情谊，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现在我提醒完了，我该走了。”

枭姬爽快利落的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店。

西沉的太阳散发着迟暮的光，它会在明天准时升起。而枭姬不知道什么时候，荣光进化会再一次君临大地。

……

……

在枭姬离开之后，蛇姬坐了片刻，也起身离开。

她假装购物，在阿克塞尔内绕了一大圈——这么做的目的，是利用“热感之舌”感知四周的情况。

“……不得了。”

蛇姬，默默心想。

热感之舌是一个出色的感知技能，它主要有两种感知手感。

第一种是热感应，第二种是地震感应。

一圈下来，心中有了警惕的蛇姬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她被有组织、有预谋的跟踪了！

对方有备而来，他们的跟踪方式，不是一根筋死跟到底，而是分批次、分区域的监视跟踪！

每一个跟踪队友，最多只跟500米，一旦超过这个距离，立刻有人接过接力棒，开始一轮新的跟踪！

蛇姬逛了两个小时，跟踪人员换了三十多次！

如此高密度、如此有组织，倘若不是事先有了警惕，谁能提前发觉？

“这次……算是捅到马蜂窝了，要不是枭姬提醒，我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蛇姬调整方向，回到了研发室内。

入了室内，她再也不能保持优雅的体态，提着裙子噔噔蹬走向二楼，一股烟地冲进了欲姬的房间。

“？”

欲姬疑惑地看着蛇姬。

蛇姬没有说话，她伸出手掌，用法力在掌心绘下字迹——“别说话！”、“我们暴露了，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

欲姬的回复，十分简洁。

两人用法力绘制文字，开始了秘密交流！

蛇姬不知道她们在哪一环节出现纰漏，导致她们的身份败露；她还不知道吴洋在怀疑她们的情况下，依然和她们积极接触的原因。

这两件事找不到答案，她们当然也不知道吴洋和吴洋背后的势力有怎样的目的，但她们很清楚，她们的处境极度危险！

欲姬直接问道：“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