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山走上阳台,拿张凳子坐着,一口一口抽着旱烟,看了几眼侧楼走廊上颇为好奇的威震天和孟初雪,小声对云台道:“他们什么时候走?”
云台:“女镖师受伤了,过三四天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吧。”
陶大山又低头抽了几口烟才说道:“村里让我来问你,有把握祁雨吗?”
云台颇为无奈,良久才回答:“没有。”
陶大山微微吁一口气,有点失望但也释然,倒轻松不少,却又听云台说道:“我试一试吧。”
他见过巫婆婆祁雨,那时乡民们都在远处跪着叩拜天地,只有他看得详细,婆婆安排起来一套一套的,但祁雨时就是朝天空打个响指,说来雨就来雨。
陶大山却神色微变,“胡闹,这种事情能试的吗?不说神鬼迁怒,四方的恶鬼也会对巫女虎视眈眈,就前几天,在宝树寨祁雨的巫女就被恶鬼捉走了。”
这世界的鬼怪包括神鬼也会衰老,直至烟消云散,所以神鬼需要巫女的三昧血来奉养,那是巫女以自身的鲜血、灵力、誓愿融合而成的血药,对人没什么作用,对鬼怪却是超级大补药。
巫女祁雨就是以三昧血和神鬼做交易,当然,恶鬼同样会觊觎巫女,哪怕得不到三昧血,直接吃掉巫女也是不错的选择,消灭一个敌人还能顺便小补一番呢。
云台是有灵力的,但也没有把握制作符合神鬼要求的三昧血,毕竟是男儿身。
他为那个被掳走的巫女默哀了三秒钟,反问陶大山道:“那要怎么办呢?”
“……”陶大山语滞。
村里是想让祝云台试一试的,去外面请巫女那得花一大笔钱,祁雨成了还好说,如果失败,那他们连过冬的买粮钱也没有了,也许只能向夏王朝迁徙,去给那些大老爷做牛做马才能有一线生机。
既然请巫女的风险同样很大,那还不如相信自家的小主持呢。
可村民们不知道祝云台是男子身,陶大山知道,因为云台就是吃他老婆的奶水长大的,算是陶大山半边儿子。
“巫婆婆……怎么就走了呢……”陶大山一口一口抽着旱烟。
云台也不禁微微叹息。
去年中秋,婆婆撂下一句“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然后骑着一只大乌鸦飞走了。
良久,云台道:“让大家来搬东西去布置,还在西边桥头的大榕树前,五天后我去祁雨。”
陶大山抬头时,云台已经走进屋里了。
疫小牛杵着鱼叉,郑重其事道:“猪猪不怕,有我给你护法,保证恶鬼退散!”
神龛里传出八爷幸灾乐祸的声音,“年轻人,我看好你哟。”
云台面无表情,回炼药房继续制作封印卡。
此时,侧楼客房里,威震天盘腿坐在窗前,晒着太阳。
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算盘、一个罗盘、一本书。
他嘴里念念有词,十指时而掐算,时而拨弄算盘,时而摆弄罗盘,时而翻书念卦辞,折腾了半个多时辰,算得一个水雷屯,不由得面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