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未完成的涂鸦

对于伊桑来说，这又是平凡的一天。

他们在地下维持的生意越来越兴隆了，那些高档餐厅的竞价越来越火热。

他们倒是不用担心盈利，反正最后总会分担到消费者身上。

龙门发展这么多年，大家已经习惯了涨价，什么东西都在水涨船高，除了收入。

但龙门的有钱人数量也在日益增加，所以再贵的食物也卖得出去。

只要你有对得起价格的品质，在这个美食之都就不会缺乏市场。

赚钱让伊桑摆脱了原先食不果腹的生活，但他对这项事业的热情却越来越低。

夜晚，他才会真正活过来：

用我的涂鸦为炮弹，向这个城市的统治阶层开炮，向尸位素餐的近卫局开炮，向何不食肉糜的富豪们开炮！

白天的伊桑，笑脸迎人，被嘲讽了不敢吭声，被误解了不敢反驳。

为了生意，被欺负到了头上也只能忍气吞声。

因为他不是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世上，身边还有一群兄弟，他们要遵守那些对他们并不友好的规则，才能活下去。

一群底层的感染者若要反抗，不友好立刻会上升到冷酷无情，连不见天日的地下都不能苟活。

只有夜晚，借着黑暗的掩护，他才能独自行走在这冷漠世界，以喷漆做刀剑，将那些丑恶剖开，展露在世人面前。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到，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完了会有所感触。

但他要画，他要表达，他要把压抑在心理的怒火展现出来。

他喜欢喷漆，喜欢涂鸦，那是他仅剩不多可以自由呼吸的时刻。

穷不是原罪，感染者不是原罪，出身卑微不是原罪，你们这些食利者膨胀的贪心，才是原罪！

在刺鼻的化学染料味道里，伊桑用力吸着有钱人说会致癌的污染物，只觉比那些令人陶醉的美食更令人难忘。

他行走过漫长的地下道，默数着步子，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预定地点。

推开井盖，果然是冷清的小巷，近卫局不会注意到的角落。

他跳上地面，打量着向前延伸几百米的砖墙，这都是他可以尽情挥洒的画布：

在画里，他是无所不能的侠客，可以把仗势欺人的恶棍打倒，可以把颠倒黑白的言官批驳，可以把不能进入的博物馆尽情欣赏。

这是他的画，他无所不能，他对世间所有的不满，在这里都会变成他的样子，得到释放。

一罐啤酒被伊桑喝光，随意地丢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