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拉普兰德只是短暂的思索片刻,便组织好语言,把自己想到的东西讲给塔露拉。
她目无惧色,直面那烈焰熊熊的长剑,侃侃而谈:
“我回想你的教导过程,然后刚刚又尝试你指导下的做法,就觉得有些奇怪。
现在再尝过你亲手做的料理,我心底的古怪和怀疑,也就彻底释然了。
你确实不是宗师,但你的水平,和宗师已经一线之隔。
可惜,那一线就是天和地,冰与火,黄金和泥巴的差距,你就把整个龙门都拆了,你现在也不是宗师水平,我没有说错,对不对?”
“对。”塔露拉不屑说谎。
拉普兰德道:“你承认那就好办了。你头疼的灵魂问题,在这里,其实是一个道与术的区别。”
“道与术?”塔露拉对于炎国文化的了解不深,一时间听不懂。
“这两个概念极为复杂,简单理解,道,就是万事万物的本源规律;术,则是实现一些现象的方法。
加盐会咸,加糖会甜,加高汤可以提鲜等等,这是厨师美味最基本的原则和追求,这些东西都可以说是道的一部分;
而我们制作的菜谱,就是术,具体到每一道菜、每一个步骤的具体方法,记在心里,这统统都可以称为术。
更具体细微的,刀工、调味、火候,实现的每一个操作,操作的要领,这些都是更细微的术的范畴。”
“神神道道,这些定义有什么用处?如果你只要讲这些龙门型的废话,不如让我拆了店!”塔露拉隐约捕捉到了什么,但是她怒火中烧,拉普兰德讲得不明不白她又理解得费劲,不由更是烦躁。
拉普兰德没有回应她的问题,毕竟这些内容都是她往日听师父的讲解,她自己还没有到那种境界,只是死记硬背下来。
塔露拉要她细讲,要她展开,要她举例子,她根本办不到。
她只是照本宣科,把师父当年的教诲,转呈给另一个人而已。
所以拉普兰德强行保持镇定,仍以原速进行背诵,倒显得成竹在胸的样子:“你的水平,已经走到了术的极致,甚至随心所欲,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帮助别人设计最佳的捷径。
我知道你心里恐怕有成千上万的菜谱,你能把它们做到完美的水准,一切其他厨师视为绝技的菜谱,都难不住你,只要给你一些尝试和摸索的机会,你就全能复制出来。
但这种,始终落于下乘,把你自己上升的道路给堵死了。
就像你教我的时候,你可以根据我的水平发明针对性的操作,让我走捷径,快速掌握一道菜。
可是我自己练习时,发现这些捷径是一点也不能更改的,我如果按照你的教导想往上提高水平,就只能求教于你,等你进步来帮我改进。
这种拔苗助长,只是贪图一时之快。毕竟这些术,是别人创造,不是我们自己想出来的,甚至都不是食谱的原本。
只是因为你的水平和聪明,这才给了我重现那种料理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