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欧德赫特主动站了出来,他本就是一名牧师,传教是看家本领,不过欧德赫特宣扬的并非他以前信仰的那个灾难伊始就挂了的神祇,而是梅菲因。
并且他拿出了一套说法来。
“我们有罪,这罪生来没有,却随吾等的岁月递增。”
在艾因尤格初具规模的城镇中,一袭白色布道袍的欧德赫特站在高台上,在他下方,是人头攒动的广场。
“以前的王国是怎样的,诸位回想吧......上位者穷奢极欲,尸位素餐乃至鱼肉百姓,不必否认,你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曾是这样的,此罪尤为沉重。”
欧德赫特清澈严明的视线扫过,大多数人纷纷羞愧地低下头去。
“而那些底层者呢?也是有罪的,这罪不单单是他们的愚昧和肮脏,自私与卑劣,还有着嚼食他物的罪行。”
“上位者去吃下位者的肉,这犯了罪;下位者去吃野兽的肉,这也犯了罪。”
“于此,我们便可以得出结论。”
欧德赫特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道:
“汝等有罪了,因这贪婪骄横。”
“汝等有罪了,因这愚昧痴狂。”
“汝等有罪了,因这逾越放肆。”
“我们初生之时啊,本该是纯洁的,如这白尘一般。”
欧德赫特抓起一把纯白的沙砾,让其从指缝间流下。
“可我们生来却必定犯下罪孽,无关乎善良还是邪恶,人类的存在便是罪恶,非要说的话,我们背负原罪。罪孽是不会消退的,它就沉淀在梅洛莫的地底,我们的脚下,而今的一切灾难,那些污秽精神,扭曲意志,毁灭躯壳的邪物便是罪孽的化身!”
“....欧德赫特牧师,我们该怎么办?”
台下的众人有的开始抽泣起来,在摧毁一切的狂灾下,不管接受教育的多少,凡人都是一样脆弱的,他们几乎是下意识相信了欧德赫特,这位拯救者所说的话。
“难道这是对我们罪孽的清算吗?我们....只能引颈受戮不成?”
“当然不,否则吾等也不会齐聚在这艾因尤格。”
欧德赫特的语气柔和起来,他捧起一堆白沙,对提问者道:
“....无垢之白尘,这是如同我们生命最初也是唯一的纯洁,这次的灾难是在警醒我们,应当赎罪了。”
“用无垢白尘去洗涤人的罪孽吧,这个过程会相当痛苦,但那是理所应当的,忍受洗礼之痛楚,我们的灵魂会得以升华.....然后你们都可以像艾因尤格的卫士那样,击杀邪物,吞噬它们的血肉。”
“可是,那些不是罪孽的化身吗?”
“是的,但那原本就是我们的罪。”
欧德赫特正色道:“将那罪用无垢之躯吞噬,便是‘涤罪’,是梅菲因陛下赐予吾等唯一的救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