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粪蛆！”

夏毅的话极其难听，已经完全撕破脸皮，既然是敌非友，那便不必留下任何脸面。

“你玄黄之人搅动天灵之乱，你还好意思说我们？要是我们把战乱引去玄黄，你心中又做何思考！”

天鼎老尊反问夏毅，这一直是他们的道德制高点。

“我今天杀你爹，你娘说无所谓，反正死的是爹，我明天杀你娘，你说无所谓，反正死的是爹娘，我最后杀你，你的亲朋好友无所谓，反正死的是你！”

“我玄黄如果还能承受战火，我何须对你们低声下气，当年若不是我玄黄抗仙，你们已是仙族奴婢，你们的好日子，你们能成尊，你们能站在这里对我出手，全都是因为我玄黄！”

“若非玄黄……你们何德何能，站在这里对我大放厥词！”

“不过是五条断脊老狗！”

夏毅伸出刀，指着天灵五方尊者破口大骂，为何把战火引向天灵？笑话，该你们帮玄黄承受，这就是夏毅所认定的理。

五尊脸色难看至极，太玄殿主也咬牙切齿，好歹他对夏毅还算有恩，至于这么把他一起骂进去吗？但他不知道的是，自他对夏毅出手的那一刻起，三掌逐出宗门之日，往日一切恩怨就已经烟消云散。

他对夏毅不仁，夏毅何须和他讲义？

“现在退去，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只说一次！”

夏毅不想把八极炉的全力都用在对付天灵五尊上，他还要留下很多去对付仙族，如果此刻能把天灵五尊逼退是最好的，他想要替萧墨，替自己的初心守住背后这屹立在焦土之上的青云宗！

这是他在天灵的第二个家！

天灵老尊盯着夏毅，也注意到了夏毅嘴角的血迹，知道夏毅这个状态无法持续太久，现在退去不仅无法平息仙族之怒，他们五尊也颜面无存，居然被一个小辈逼退，怎么想他们都不会就这么离去。

除了天鼎老尊是这么想的，其余四尊也都是同样的想法，到了他们这个境界，这个地位，颜面还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此时被夏毅呵退，他们五尊在天灵岂不是成为他人笑柄！

尊者不可辱之，尊者岂能成为他人笑柄？

“夏毅，你倒行逆施，就算如今用什么禁忌手段获得了短暂的力量，又能持续多久？我等今日已经下定决心，要提这天灵行道。”

“替天行道，灭你夏毅！”

天鼎老尊如此宣言，自天边飞来九尊巨鼎在天际环绕，鼎鸣之音生生不息，镇住了天，压住了地，隔绝了夏毅所在的天地，夏毅在这之中无处可去，无所遁形。

身后千万修士振臂高护替天行道，夏毅孤寂的站在在这千万人面前，听着他们要替天行道灭了自己，他们是替什么天行道？仙族的天吗？

仙族的天，又有道吗？

百世问仙，仙族代代无道，问仙无道，无道之天有何行道的必要，夏毅回过头看向身后，是背棺而战的清风派修士，也有眼神明亮，至今也坚持着自己内心正道的人，他们人数不多，但都是这人道的希望。

更甚至……

远方还有之前被夏毅打发去西荒的弟子归来，千万修士喊着替天行道，夏毅身后的人一言不发，只是握住手中兵刃，他们没有任何战力，对战局无法起到任何帮助。

但他们……站在了这里！

有所为，即是英雄。

更有所做，即是英雄王。

随着那些青云宗弟子的来临，还有黑压压的，几乎遮天蔽日兵马从远方而来，六小洲全境凡人皇城携带大军前来青云宗，将领摘下头盔俯身跪拜，万民举剑朝向天空。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即使自知毫无作为，但起码不曾退缩，生为人雄，死为鬼雄。

青云崖上，昭炼冰手中握着传讯玉简，她的另一只手上是某种发射装置，其实她也不希望夏毅血祭东玄域，因为第一步就是六小洲，而六小洲至始至终都是一片人道之地。

夏毅若死，天灵人道将入万古长夜，与其苟活在无尽黑夜，不如随黄昏的太阳一同陨落，就像夏毅的存在证明了萧墨一般，这万民的存在证明了夏毅做过的一切都不曾被人忘记过。

传承已经生长，只等开花结果。

夏毅庆幸自己没有砍去这嫩芽，庆幸相信了萧墨一次，或许才能看到这场面吧。

大道不仁，天道不公，但人心有道。

夏毅的身躯开始轰鸣，大道枷锁浮现在夏毅身上，但夏毅根本没有半分迟疑，力量不停攀升，终是引来了禁忌。

道劫酝酿，遮天蔽日，赤雷红云散发着毁灭的气息锁定了夏毅，天灵五尊和那千万修士不禁大笑，天都要灭你夏毅，他们难道不是真的在替天行道吗？

“夏毅啊夏毅，你触犯的禁忌居然引来了道劫，你还敢说你自己是正道吗，你这力量又是什么妖魔邪术！”

天鼎老尊指着天上的红云赤雷，这是大道禁雷，专灭破除禁忌之物。

夏毅听闻，嘴角微翘。

“道法大帝之物！人族破禁而生，破禁而立，人本逆天，何来替天行道。”

“所谓替天行道，就是否定人道根本！”

“尔等，不配为人！”

14

天灵五尊不会退的，他们绝不会退，除非自己将他们撕裂打残灭神断魂，夏毅万万想不到想要保护玄黄竟是这么的难，前有仙族后有天灵，这也是为何夏毅右侧一片黑暗的原因。

即使能点起火，也难以让火燃起，更甚至自己心中的火都几次三番濒临熄灭，现在当不当英雄已经不是夏毅说了算了，他站在这里，他就是！

纵使道劫降下，举世为敌，虽千万人，吾……往矣！

握紧手中刀，夏毅坚定的向前一步，赤雷转瞬击中夏毅，夏毅咬着牙，忍受着钻心之痛，忍受着神魂被剥离之苦，即使如此仍要前行。

五尊不除，青云难安。

“夏毅，你这是触怒大道，也要一错再错吗？你可知道我们一倒，这天灵才是真正落入仙族之手？你这是在帮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