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诸天如此述说，纵使身为傀儡，但意志却做不得假，这份延续下来的执念就是真正名为“夏毅”的存在，这一世他的确不是帝，但他的执念胜过从前所有。

永不言败说来简单，做起来又是何其之难，过早触碰轮回石断了自己后路，仔细一想是福非祸，十万年前是因，十万年前也是果。

“那是当然，我们累积下来的东西，我所憎恨的，我心中那无处发泄的怒火是对什么，我最后终于知晓，是对仙，更是对大道。”

“幽冥也憎恨大道，因此我在轮回意志之上，硬是诞生了幽冥的意志，幽冥没有吞噬我，反而助我，我猜幽冥或许就是上一个和我们一样的存在。”

彻底化冥，不再抵抗之后，幽冥并未侵蚀夏毅，而是接纳了他，只可惜幽冥现在是什么情况夏毅也说不清。

太上或者是比太上更强的意志是他们现在的前身，而幽冥就是他们现在的终焉。

“我们最后的结局……原来会是幽冥吗？”

“你非帝，为何得以悟透？”

“回答我们，第一百零一世。”

诸天都在自我反省，夏毅看着一百帝天，而后看向了自己的手心。

“并非是我悟透，而是我们终于悟透，我只是我们努力到现在为止的积累，大道最终也未能算尽人道，我愿战死就是这一世最大的变数，先天道体也并非是一帆风顺，有人曾取大义的义问我是否对得起自己的名字。”

“而现在，我只想对得起我原原本本真真正正的名字，我心之毅，是否始终如一。”

说到这，夏毅忽然笑了，先前一切磨难在这一刻在显示了它们的价值，最初的天欲魔宗牵扯出的顺国一战，之后的断天之乱，反反复复的悲痛与舍弃，自己的选择与前世的影响，造就这一世真正燃尽自己也不言败的毅力。

这股小小的毅力才是真正在累计的东西，而不是先天道体那般虚假的产物，他修的不是道，而是真，修真正的东西所轮回的一百世才是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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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的……毅吗？”

“这百世的坚持所真正累计的价值……”

“原来如此！”

“当我们死了，当我们以为无路可走的时候，才是我们终结轮回的开始。”

“有始，也要有终。”

“此为一轮回。”

“修，真轮回，一百世！”

众诸天释然，夏毅修来的道不如他们，但夏毅寻得的真比他们任何一世都多，而也终于产生了蜕变，历经百世磨难终于终于成为了真真正正的自己。

没有弑天，没有圣德，没有剑帝，没有初世，没有第一百零一世。

有的只是夏毅，这个从出生伴随了他们一百世的名字，从前不变，以后不变，成魔成佛成修罗也决不会变。

为了雨儿，为了玄黄，为了心中所憾。

连自己都从未圆满，还修什么真，成什么道，当什么帝！

“可……我们还能回头吗？”

“已……来不及。”

“哎！！！”

一百帝天齐齐哀叹，夏毅转过身看向身后，最终就连那些青色的浮尘也散去了，这一瞬他彻彻底底消亡，再不存世界。

“何须回头？前进即可。”

“只有连这独属于我们的彼岸都消失了，才能真正走到现在，才可以改变未来。”

说罢，夏毅看向前方，过去已与现在相连，他确实是死了，他没有任何办法重生，但有一物虽肉眼看不见，但又确实在那，人死不能复生，但存在却能留存。

随着暗红色的星辰上就连青色的浮尘也消失，一股只有因果彼岸能看到的席卷星空的鲜红业火燃起。

诸天沉默，而后纷纷颤鸣。

“终结这轮回……”

“吾……去也。”

“真希望还能再看到人道昌盛的那一天。”

“玄黄，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弃你。”

“我的悔恨，我的遗憾，而今终于可以圆满。”

“玄……黄……”

夏毅所处的世界开始发生剧变，那业火甚至烧到了这不存在的彼岸，一百帝天投身火中，火焰明灭之间夏毅看到了许多。

站在高山上张开双手豪迈大笑的自己。

以帝天大阵倒转黑白交替的自己。

坐在一颗常青树下，怀抱洛夕，安然睡着的自己。

被万人敬仰的自己。

被万人唾弃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