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龙族蜃龙，你爹的……便携小情人吧，总而言之在他回来前你归我管，有兴趣精深自己的魂道修为不？我能帮你。”

蜃龙笑嘻嘻的想要和夏繁打好关系，夏繁看了蜃龙一眼，话都没心情说，直接朝着巨塔走去，夏繁现在做什么事情的心情都没有，就只想把自己关起来好好静一下，因此无视了蜃龙，蜃龙倒也乐得清闲，本来她就是一个懒货，她巴不得这样。

在蜃龙看来这些事情其实都不需要选的，因为和人族共存比和人族开战更划算，所以龙族和人族共存，但人族和曦族之间都压根没有划算与否的说法了。

两者或许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不可调和的仇敌，因为混沌和秩序无法共存。

5

花费近百岁月，跨过人族所掌控的星空，夏毅带着飞舟舰队已经靠近了曦族的界域，曦族的界域确实非常明显，即便是距离恒星非常遥远，都能自行发出微弱的萤光，整颗星辰乍一看就像是一颗点缀在星空的宝石。

夏毅远远的看着曦族的界域，又看了看身后的士兵们，决定先行前去查探，曦族不至于不知道人族已经打算全面开战，肯定会做出应对之举。

“我先去去查探个大概，你们等我命令。”

话毕，夏毅的身影直接消失在虚空之中，距离夏毅成神后又过了数百年，夏毅即便是在赶路中也会抽空修炼一二，他的修为是稳步增长的，哪怕这个速度很慢，而也因为长期在星空赶路，夏毅对空间跃迁之道已经熟能生巧。

几个时辰后，夏毅降临在这一颗星辰的地表，完全由曦族掌控的界域感觉不到灵气，地表更是几乎被结晶完全覆盖，地形地貌看上去再是崎岖，也只不过是由形态不一的结晶构成，结晶有的像玻璃，有的像宝石，就连崇山峻岭都是巨大的结晶块构成。

在这种星辰之上，曦族没有天敌，不会死于意外，它们能纵情的享受生命的美好，夏毅知道曦族特别喜爱互相交流，曦族的群居性比人族还要高，人族可以孤身一人，但曦族没了同伴或许会孤独至死吧。

曦族的聚居地并没有什么习惯和固定特征，几乎是随机的，但每一处聚居地都因为曦族存在，让结晶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且美丽，曦族在自己的星辰上似乎也乐于建造奇观，用结晶造出了许多夏毅不懂含义的结晶雕像。

它们活得自由自在，它们不会饥饿不会生病基本上不会自然死亡，做什么事都不会有同伴说三道四，它们自由到夸张，连夏毅羡慕都这种生活方式。

而也因此，它们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思考，它们喜爱将自己的思考告知同伴，同伴又将思考传递给更多同伴，不必为了生活奔波劳苦，不必为了利益赌上一切，尽情思考想要思考的东西，曦族的这份纯净在夏毅看来或许才是生灵应该具备的生存方式。

生灵就应该去思考。

夏毅暂时没有对曦族发动进攻，因为夏毅也想趁此机会了解一下曦族，想要知晓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种族，一个多月观察下来，夏毅基本上已经有了自己的见解。

这是一支纯真到几乎难生恶念，只是尽情做着自己想做之事的族类，而也有一点让夏毅特别在意，它们所雕刻的水晶雕像以及它们用结晶制造而成的物品，多多少少都有着人族的影子。

它们应该是乐于模仿人族，可为何它们要模仿仇敌？夏毅想要知晓这一点，他也不想让自己的一切都受荣光要塞的摆布，哪怕他知道自己必须得去做，但他也必须知道自己的敌人是什么。

连续好几个月看下来，夏毅又有了一丝收获，夏毅发现了曦族最喜爱的是什么，是音律和人族的一些坊间游戏，它们挺爱想方设法给自己找乐子，尽管有些行为在人族看来很是好笑，它们对舞蹈的拙劣模仿让它们看上去就像是在抓狂，但它们却深陷其中乐得忘记了时光的流逝。

“抱歉……很对不起，但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浪费的时间也不少了，夏毅对着远方那些快乐的曦族个体默默低头道歉，而后拿出传讯玉简准备通知大军入侵进攻，只是就在夏毅刚刚拿出传讯玉简的瞬间，夏毅的背后竟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样做，真的好吗？”

“我们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般的厌恶？”

“我们尊敬而又伟大的……创造者。”

如回音一般极其怪异的强调，夏毅猛然回头，什么都没有，就是放出元神感应也无法探知到身边有人，更没有曦族个体存在。

“我在很远的地方通过结晶与您对话，您到来后不久其实我们就注意到您了，若不嫌弃，能聊聊吗？你们从未真心想要与我们交流过，我们无法得知话语的含义，直到不久前托一位善良的创造者所赐，我得以理解您话语的含义。”

水晶在微微的颤抖着，水晶的回响释放出人言，夏毅皱着眉头考虑了好一会，最终选择了收回玉简在原地等待。

“来吧，关于创造者这个称呼……我很在意。”

几个时辰过去，夏毅听到了脚步声，感觉到了独属于曦族身上的浓烈生机，一个身穿白袍的曦族个体出现在夏毅眼前，它大概是曦族的雄性个体，是夏毅见到的第一个穿衣服的曦族个体。

“您好，创造者，即使您在我们眼里就如同您眼中的邪神，但您先前时不时的会心一笑和动手前的歉意让我察觉到您也是可以沟通的存在，我们渴望与你们沟通，我们一直想要询问，到底为何，我们让身为我族创造者的你们如此厌恶？”

“我们自诞生时就懂得我们的姿态为何会是这样，我曾去过我族圣地，见到我族诞生之处，在哪里的是你们的尸骸，我族诞生于你们残存的血肉，请您回答我，我们敬爱而又让我们憎恨惧怕的创造者。”

眼前的曦族个体比起惧怕，比起憎恨，更多的是不解，因为可以沟通了，可以交流了，它才能询问这一切，夏毅听后身体都在发抖，嘴角更是慢慢勾起一抹说不上到底是怎么一种心境的笑。

苦笑？嘲笑？还是别的什么？就连夏毅自己都不清楚，如果曦族没有说谎，那么人族就撒下了弥天大谎，怪不得曦族作为一种全新的种族有那么多特征像人，怪不得曦族就连情感都与人相通。

原来它们就和人族曾经一样，太初的灵在混沌的遗泽中诞生，泰坦们崛起于太初的残骸，而人族又从倒下的泰坦巨躯中走出。

而今……

也终有更加完美的生灵，它们绽放着微光，得到了人族的血肉恩赐，自从拥有了宝贵的生命，还也和人族一样，走上了同一条抗争之路。

大道啊大道，这才是真正的无尽轮回吗？

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夏毅忽然仰天大笑，笑个不停，他用手捂住脸疯狂的大笑，但两眼却被水雾模糊。

6

其实就算是知道了人族才是侵略者之后，夏毅的心中都还存有一丝侥幸，他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优胜劣汰物竞天择，但对方居然是从人族残存的尸骸中诞生，这个意义已经完全不同。

这简直就像是大道在以某种方式告诉人族，人族的使命已经达到了，人族可以安安心心消亡了，人族帮助生灵从混沌过度到秩序，因为人族诞生了道德礼仪，诞生了社会理法，诞生了适合秩序发展的文明体系，即便自身并不代表秩序。

怎么说呢……非常，非常的可悲！

“你有名字吗？”

夏毅笑了许久许久之后冷静下来了一些，他看着面前那位穿着衣服的曦族个体，还别说，其实人族的衣服穿在曦族的身上还真不丑，曦族的五官和人族差距虽然挺大，但也至少符合人族的审美。

“我知道名字的意义，个体在群体中的代号，但我们并不需要，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永远不会同族相残。”

“那我很好奇你们的生存方式，生灵只要活着一定会消耗星空之中的什么东西，你们几乎永恒，你们若延续下去迟早遇到个体数量大过消耗的时候，到了那时，你们定会自相残杀。”

夏毅想要借此机会真正好好接触一番曦族，光是看的话有太多地方都无法理解，可以沟通和交流仔细一想也算是两族之间的奢望吧，既然奢望达成了，在毁灭对方之前和对方聊聊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