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那个女人说了很多话，多到南黎都没记住。

她只记得那个女人走后，道士就颓然的坐在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

“小狐狸，日后切不可动情。”

“这世间最残酷的，不是什么六道轮回，阴阳两隔。而是你明知道的事情，却无法去改变。”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化形，她想安慰安慰他，算是还他的恩情罢了。

“原来你真能变。”道士苦笑道。“还不如不变。”

南黎不懂他为何说不如不变，明明道士之前还一直期待的来着。

“我是白狐，不是狐狸精。”南黎对他说了第一句话。

！

第十六章 不堪一击

南黎和道士后来又去了很多地方，即便是她化形之后，道士的恶劣性格也没变多少。

“别人家狐狸化形之后，投怀送抱。你这小狐狸化形完就完了？一点惊喜也没有。”

道士絮絮叨叨的说，他说对救命恩人要以身相许。他要求不多，来个一夜春宵就好。南黎听到这话，蹬了他一脸，叫这道士只喊饶命。

她虽知道这人是嘴上了得，为人正派，但总归是不喜欢他的那些胡言乱语。

那时候她法力尚未恢复，暂且去不了灵界，便未曾离开过道士。

直到他们去了趟大漠，南黎依旧还记得那时候的情形，却是叫她怎么都忘不了。

那时候的北漠，孤烟黄沙交汇。

道士抱着她，望着漫天的黄沙感慨道。

“北漠的落日果然便如人们所说的那样，就是死在这里也无怨无悔吧。”

“为何要谈死字？”南黎不解。

“人生嘛，总是会有生老病死的时候，世人不可避免，我又能如何避免？”道士笑的很开心。“人如浮萍，不由自己，命数罢了。”

“你，要死了？”南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她随道士多年，也见惯了生死。知道凡间之人不是她们那般天地独厚，长生不老。

她知道道士也总会有死的一天，毕竟凭他那三脚猫的修为，也活不了太久。

只是，这一天来得有些快，让南黎有些措手不及。

道士听到南黎的话，只是笑笑而不语。南黎望着他问道：“你若还有心愿，是什么？”

“当然是有个狐狸精和我春宵一刻了。”

理所当然，道士挨了南黎的一爪。

那天晚上，南黎还是来到了道士的身边，她化成人形偎依在道士的怀里。

就像很多年前安抚道士那般，与他在一起。

……

那一夜的事不过如此，只是她动了所谓的情，交到了配偶。

世间所谓的情情爱爱不过是如此，她也只是芸芸众生一员罢了。

道士说，小狐狸，万万不可动情。可他不知道，白狐一生也只会动情一次。

……

“我只是取你妖丹罢了。”

“蠢狐狸，还真愿意献身。”

“大漠适合你，日后我若是成就仙果，也不会忘记你。”

……

她或许还是真的蠢吧，总归是她的天真，敌不过人心罢了。

南黎望着远处阵法叠起的白都，又看向手掌心的痕迹。

那是一道如同桃花般的印记，也是白狐寻得所爱之人后一生的羁绊。每个白狐族的狐狸们一生也只会陪伴一个人，直到最后一同化作乌有。

人间所说同生同死，大抵也就是如此吧。

“圣主，那便是白都。”白灵狐在她耳边恭敬的说道，南黎能闻到那个人的味道。

“我知道了。”南黎目视着白都，她想找到道士，找到那个叫江辰的道士。

她要问他很多事情，她要问他凡间的道士是不是都这样无情无义。

……

白都的钟声响起，墨远凌空而立目视着那无边无际的兽潮。

他算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北原还能有这多妖兽。其中不乏有同类气息的强者，隐蔽在兽潮之中。

“此番妖族来袭实属诡异。”万剑宗真人陈越看着远方，甚是不解。“一无阵型，二无章法。妖族是想靠这些东西来攻打白都吗？未免也太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