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放下白予,停下来叩门。
无人应答,她有些急了,提起嗓门,但还是尽可能注意礼仪,朝里面喊道,“江夏报馆林雁书有急事求见,妄请通报。”
好半天,还是无人应答,林雁书一张脸立时就变了,一脚狠狠踹向大门,家乡话脱口而出,“塞林木。”
仍是不见反应。
气鼓鼓的林雁书扯开棉袍系带,把棉袍一甩扔地上,走到旁边的院墙,挽起袖子。
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连蹬带抓,林雁书攀上了近一丈高的院墙,回身冲白衣勾了勾手。
白予猫爬墙,自然轻松,一晃眼就上了墙。
一人一猫,到了院中。
这时候,一个矮壮的老头,提着油灯,一路踉跄,像是喝醉了一般,朝这边走了过来。
一看林雁书,大晚上就穿着一件单薄衣衫,眯着眼睛,咧嘴笑道,“姑娘怕是走错地方了,咱府上,不会召你们这样的女子上门。”
这话一听就知道,老头是把她当作上门做生意的女人了。
好姐妹正生死不知,林雁书本来就着急冒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炮仗,现在一听这话,直接引爆了。
抬腿上去就是一记窝心脚,把老头踹倒在地滚了两圈。
倒地不起的老头,大声呼喊道,“来人啊,有贼!”
老头这一声呼喊,转眼间,两个彪形大汉就从旁边小屋里冲了出来。
林雁书一个女孩家在外闯荡,当然学过几手功夫,但面对两个提着棍棒的彪形大汉,一个女人,赤手空拳状态下,别说她会两手功夫,就算她是武学宗师,也难应付。
可眼前两个彪形大汉,和老头一样,也是晃晃悠悠的,连站都站不稳,一看就是喝多了。
心知跟醉汉没法解释,更没时间解释,林雁书冲上前去,照准一人胯裆,绷直脚背,抬腿就是一脚,那力道,裂胯撕裆,仿佛是要把人雀儿连蛋一起踢进肚子里。
大汉惨嚎一声,捂着胯倒下,蜷成一团满地打滚。
另一人眼见这场面,脑袋一抖,酒醒了两分,捏着拳头,给自己脸颊来了两下,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一点。
几下过后,大汉感觉好多了,视线也清晰了不少。
然后,梆,眼前一黑,大汉刚清醒过来,就又晕了。
“走。”
林雁书提着捡来的棍子,朝白予叫了一声,朝着客房的方位飞奔而去。
第七章 闭眼前的味道
白予有些不懂。
按理说,作为看家护院的人,尤其是在这种高门大户,再喜欢喝酒,也不该三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才对。
其中肯定另有原因,不过他现在没工夫思考这个。
白予想的没错。
杨府的三公子近日得了怪病,一整天都没几时是清醒的,连日来,请了好些医生,都不见起色,病情反倒越发严重。前天,杨夫人找来了年轻的张云苓,谁也没想到,仅一天的时间,杨府的三公子,就病情大好。
到了今天上午,杨三公子,已经可以正常行动,正常吃饭。
杨老爷实在高兴非常,在府中大摆宴席,宴请张云苓,让府中下人也一同参与,庆贺小儿子病愈。
要说杨老爷给下人的待遇也算不错,隔十天半月,就会弄点好酒菜,给下人们打打牙祭。
但这次宴席,杨老爷不但请来了大厨,做了各种美味佳肴,还拿出了珍藏的好酒两缸。一众下人,就算平日里待遇不错,可这等好酒,是这辈子都未必能闻到的,就是平日不喝酒的,也不要命的往自己肚子里灌了两杯。
不喝,就感觉自己亏大了。
是以才喝成了这样。
这边,白予跟着林雁书,一路疾奔,穿堂过院,又是小园林,又是栈桥,又是游廊。
这些别致的庭院布置,回环曲折,那真是一个比一个更能添堵。
终于,一人一猫,到了左边客房所在。
林雁书冲着并排的四间客房大喊道,“云苓姐,纹鸢姐出事了。”
只听屋内一句“马上”传出,片刻后,砰一声,穿着素白单衣的张云苓推门而出,一脸惊异的看着林雁书,“怎么回事?”
林雁书拿出枪套和黑色的碎布,又指了指身染血迹的白予,跟张云苓说起了事情经过。
毕竟是在报馆工作的人,林雁书虽然急得不行,但三言两语,已经把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
听完了事情经过,张云苓轻叹一声,“唉,是我害了她。”
林雁书一时莫名,正准备开口询问为什么,张云苓一伸手阻止了她,开口道,“雁书,先不说这个,救人要紧,纹鸢现在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你得问它。”林雁书一摇头,指了指脚边的奶牛猫白予。
张云苓认出了白予,不禁会心一笑,蹲下来摸了摸白予的头,温柔的说道,“等下就靠你了,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