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生假装在看月亮，没注意。凯尔希站在后面，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微微皱眉。

“将军，刚才来的路上，顾先生都已经把情况和我们说了。”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特蕾西娅严肃了起来，“但他毕竟不是病人，而他那种源石技艺，应该也只是凑巧能够达成这个效果。我无法就此判断您的真实状况如何，所以，我想请您再将自己当时的感觉，再描述一遍。”

她诚恳地说道，而博卓卡斯替沉默了片刻，道：“殿下，我的，嗓子，很难，讲话。我，无法，确切，描述，那种，感觉。不如，让他，给，你们，也，尝试，一下。亲身，体会，应该，可以，更加，详细。”

看着艰难讲话的博卓卡斯替，特蕾西娅若有所思：“也对，但……”

抿了一下嘴唇，她扭头，望向了身后的凯尔希。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特蕾西娅不能公开承认，自己是一名感染者，以免招来一些不好的影响。

凯尔希面无表情：“我知道了，交给我就好。”

说完，她望向了顾恒生：“顾先生，您还行吗？再施展一次那个术，让我也体验一下。”

“当然行。”顾恒生转过身来，“来，你过来。”

“我能不能和她一起？”特蕾西娅突然问道，而顾恒生则是微微摇头：“恐怕不行，当时我设计这个术的时候，就只考虑了一个人的情况。要多带几个的话，整个术都要整体推翻，然后从头开始做了。”

“那好吧。”特蕾西娅顿时有些遗憾，但接着，她收敛起自己的表情，再度望向凯尔希，“拜托了。”

“嗯。”凯尔希依旧面无表情，对顾恒生道，“开始吧。”

顾恒生感觉自己像一个工具人，而特蕾西娅和凯尔希则是姐妹情深。但他接着甩开了这些奇怪的想法，眼眸中光芒一闪，于是伴随着一道强烈的绿光，凯尔希和他就都消失在了原地。

不知为何，看到那道绿光，特蕾西娅忽然感觉自己心里有点堵得慌。她摇摇头，将这些烦躁的情绪甩走，随后深吸了一口气，静等着他们出来。

轮回绝境空间里，凯尔希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虚弱，甚至连背后的Mon3tr都发出了一阵不安的躁动。但她随后稳住了自己的身躯，望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随后用赞叹的语气说道：“不错的法术，在这一封闭空间之中，应该没什么人是你的对手。”

顾恒生笑笑，道：“只是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单挑法术罢了，凯尔希女士，我们开始？”

他如此提议着，然而，凯尔希却拒绝了他的提议：“稍等一下，我似乎已经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她说着，扭头，望向了自己的右肩。在那里，几个明显凸出体表的源石结晶，正在冒着淡淡的青烟。

顾恒生快步走过去，道：“就是这种现象，凯尔希女士，它在蒸发，然后散溢出的能量在补充着我的这个法术的消耗。”

“你们之前见过这种现象吗？它可否用于治疗感染者的病症？”

凯尔希轻轻点头，然后又轻轻摇头：“见过，但……我不确定。”

顿了一下，她继续解释道：“有很多强大的法术本就不是能够依靠人力来施展的，即便是强大的感染者术士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就需要在战场埋设下源石和配套的激发装置，利用源石的能量共同完成一些法术。这一点，我想顾恒生先生应该也了解吧？”

顾恒生轻轻点头：“确实如此，你的意思是，我的这个法术和那些需要源石来配套施展的大型法术差不多？”

“确实如此，起码表面上观察到的情况是这样的。”凯尔希道，“唯一令人费解的是，这个法术……它不需要任何的激发装置来配套，就能直接提取源石里面的能量，而且还是感染者体表的源石……”

“这很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感染者的克星，也不为过。”

顾恒生笑笑，随后道：“这个术本来就有偷取对方的体能，然后反哺、强化给我自己的功效。现在看来，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那为什么说，医用方面……您不确定呢？就像刚才那样，或者，现在，当这些源石升华干净了之后，患者的病症难道不会减轻吗？”

“确实有所减轻，但对于感染者来说，这种减轻只是冰山一角。”并不会像特蕾西娅那样去吐槽顾恒生对矿石病的无知，凯尔希保持着冷静的面孔，耐心对他解释道，“所有的感染者，无论症状如何，真正的病灶都是在体内，在血液之中。清除不了那里的源石结晶，一切治疗都不过是空谈罢了。”

“而且，这些体表的源石结晶，除了会疼，而且不好看之外，其实并没有那么致命。这个是常识，你应该也清楚，真正致命的是体内的源石结晶，那些伤害到你脏腑的源石结晶，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第519节 第514章 研究

凯尔希缓缓解释着，让顾恒生有些失望：“啊这……”

但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道：“你刚才说‘你不确定’，也就是说，或许这个法术，还有什么其他更加高效的开发手段？”

“是的。”凯尔希点头，但她的话语依旧保持着一个研究者应该有的严谨，“不过，也不一定。刚才你也说了，在进入这个空间之后，博卓卡斯替感觉自己体表的源石结晶，有些松动？”

“啊，对，确实是这样。”顾恒生点头，“他本以为是因为他身体虚弱了，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可后来他又感觉，那不是。那些源石结晶确实松动了，而且还有确凿的证据。上午他和我战斗的时候，它们还掉了一地。”

“那这样的话，或许就会有其他的开发手段。”凯尔希微微点头，随后自己的手伸过去，掐住了肩膀上的源石结晶。

她的脸上陡然浮现了极其痛苦的表情，顾恒生见状连忙过去，对她招手，示意她停下：“别勉强，还是我来吧。”

凯尔希斜了他一眼：“你不怕感染？”

顾恒生笑笑：“我有办法保护自己。”

说着，他的手上亮起了金色的圣光。

凯尔希其实不太想让他碰到自身体肩膀，可看眼下的情况，或许自己真的没办法狠下心来，将肩膀上的源石结晶取下。于是她微微咬牙，闭眼，随后道：“那你来吧。”

顾恒生感觉她这幅样子有点像任君采撷，但随后他笑笑，将自己脑海里的想法扔掉，伸出手去，道：“放心，我会轻一点的。不会特别疼，啊，如果感觉痛的话，就叫出来，我再慢一点……”

凯尔希睁开了眼睛：“你怎么那么多话？快点……嗯！”

她只是催促了一下，于是顾恒生的手掌微微发力，捏住了她肩膀上的源石结晶颗粒，向外面一拔——

剧痛使得她微微蹙眉，甚至忍不住叫喊出声：“啊——！”

“我弄出来了。”他说，但随后却看见眼前的凯尔希身子一软，接着便向前倒去。

他急忙伸出手去，将她的身子扶住，随后道：“你……没事吧？”

凯尔希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的声音显得极其虚弱无力：“没事，只是……疼……”

顾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