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初雪的脑子飞速运转，随后道：“可是，顾先生，女神大人守护了谢拉格这么多年，对我们其实是……”

“她的目的是重建她的文明，现在不过是在培养韭菜而已。”顾恒生开口，打断了她，“只不过还没到收割的时候。”

“我不能让她有收割的机会，最好的办法是抹除，但如果说现实情况不允许……就必须想一下其他的办法了。”

“这……”初雪满脸渺茫，她焦急地一会儿看看旁边的雪山女神，一会儿看看顾恒生，小脚在雪地里踩来踩去，焦躁得六神无主。

看着初雪纠结的样子，顾恒生的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好吧，看来指望这个姑娘自己想出来什么削弱喀兰教派的影响力的策略，她是绝对办不到的了。那么，就只能自己给她提醒一下了。

“嗯……我有一个建议，雪山女神。”顾恒生道，“减弱一些你的宗教对谢拉格凡俗世界的影响，可以么？”

雪山女神沉默了一阵，随后惨然一笑：“我还有其他选择么？你来势强硬，我若是拒绝，恐怕会被你当场消灭吧？”

顾恒生微微一笑：“聪明的选择，女神大人。”

初雪听明白了，虽然还是有一些紧张，不过知道顾恒生不会伤害自己，犹犹豫豫着，她开口问道：“等等，顾先生，您的意思是……从此让谢拉格人，逐渐地不再信仰雪山女神么？”

“啊，差不多这么个意思。”顾恒生点头，道，“恩雅，具体的原因等下山之后我再和你详细讲，虽然这么安排对你这个刚上任的喀兰圣女来说或许有一点不公平，不过世道如此，也没办法……”

“不。”雪山女神忽然说道，“恩雅她……其实很开心。”

“哦？”顾恒生有些疑惑，接着望向旁边的初雪，“你不愿意当圣女？”

初雪抿了抿自己的嘴唇，道：“是的，这一切……其实都是被安排的。”

顾恒生的眉头皱了起来：“谁？你哥哥？不对，他应该没那么大的权力……”

“是教会的人。”初雪道，“我不清楚为什么，但当那枚水滴落到了我的头上时，我只能照做。”

顾恒生若有所思：“你哥哥应该不太乐意吧？毕竟我感觉你没什么争权夺势的欲望，也没有这方面的斗争经验……”

初雪的喉咙动了动，随后低下头去：“我不会给他添麻烦的。”

旁边，雪山女神也是暗暗一声叹息，道：“这也是好事，这个小姑娘虽然我也很喜欢，但她自己并不喜欢这种命运。但我又不能直接下令废除她圣女的身份，不然肯定会给她和她的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顾恒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全都明白了。你哥哥有心无力，所以这是想把我当枪使啊……”

“虽然这事儿正合我意，不过这么一想，心里还真是有一点不爽呢……”

初雪有些迷惑，她毕竟确实没什么政斗的经验。而旁边，雪山女神却听出了一些额外的信息：“这位……顾先生，对吧？是谢拉格之外的，很有权势的人？”

虽然顾恒生说自己发现了遗迹，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很有权力——起码在谢拉格这么一个国家面前，他不一定就能有多少影响力。

或许他就是一个很勇敢的探险家呢？

不过经过刚才这么一说，雪山女神听出来了，即便面对谢拉格这样一个完整的国家，顾恒生依旧拥有着庞大的影响力：甚至他拥有的大概率还是压倒性的影响力，扫清一些障碍不过是举手之间的小事，不然银灰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向他求助。

顾恒生点头，道：“没错，是的，我确实是属于那种比较有影响力的人。”

“啊，这么和你说吧。就现在而言，十个谢拉格加起来也没我自己有钱，你懂我意思吧？”

雪山女神：“？”

初雪：“？”

喀兰女神很难相信顾恒生的描述，她下意识地就认为顾恒生是在信口开河。毕竟在她看来，谢拉格虽然地处苦寒人烟稀少，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幅员辽阔的地方，还有那么多的人，应该怎么都不至于特别穷吧？

但她毕竟也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于是，她将目光望向旁边的初雪。后者意识到了她迷惑的目光，想了想，道：“我不太清楚顾先生现在资产如何，如果根据哥哥之前所描述的情况，应该也差不了太多……”

雪山女神登时面露惊悚之色，而片刻之后，她的心中便满是沮丧之情。

搞什么嘛，我在这里指引谢拉格发展指引了这么多年，结果还不如一个这个世代的土著有钱……

看来我确实无法完成复兴文明的重任了，这……好失败啊……

雪山女神的心中浮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心情，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废物更加痛苦呢？

不过万幸的是，也因为这一番话，她的内心也彻彻底底地放下了继续维持喀兰教派的念头，准备彻底当一个甩手掌柜。

而这个时候，前面，顾恒生已经继续开口了：“等等等等，话题都被你们带偏了。我刚才的提议，二位觉得怎么样？可以吗？”

初雪犹犹豫豫地望向了雪山女神，后者也看了她一眼，接着才开口道：“我没有意见，既然我的同胞已经找到了你，并且和你达成了合作，那么想必，你也接受了他关于‘记录我们的文明’的要求，是吗？”

顾恒生点头：“确实如此，它现在正在我的地盘上奋笔疾书。哦，虽然这个词可能不太能准确描述它究竟在干什么，不过我的确答应了他的这个要求。”

第853节 第848章 下山

“那我便没有什么额外的想法了。”雪山女神说道，“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逐渐削弱喀兰教派在谢拉格地区的影响力，淡化自己的存在。具体的过程，我会让恩雅帮助我去完成，您可以通过她，看到我的成果。”

初雪面带担忧地望了雪山女神一眼，而后者起码表面看上去十分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那行吧，那我就这么信了。”顾恒生点头，“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啊，给你一年的时间吧。”

“一年之后，如果谢拉格的喀兰教派依旧有较大的影响力的话，那我就再来一趟，直取你项上人头。”

雪山女神身子微微一颤，初雪也有些担心。仿佛是害怕这样威胁还不够，顾恒生接着威胁道：“别觉得能跑掉哦，我手里有克苏鲁先生给我的追踪定位仪，只要你还在这颗星球上，我就能找到你哦。”

最后的心思依旧被猜了个对穿，雪山女神顿时彻彻底底地放弃，再也不想任何其他的东西。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那个，女神大人？或者，雪神大人？”顾恒生微微歪头，尝试性地用尊称称呼她。雪山女神顿时一阵不适应，虽然几千年来，她一直都是这样受到谢拉格人的尊敬，可现在，当顾恒生也这样尊称她时，她顿时感觉经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