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乔森有些自责,他觉得是自己的失误才导致朋友去世,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
女法师安慰了几句,也不管乔森有没有听进去,就转身去给断了手臂的队员换药。
药是那几位路过的高手给的,比乔森他们准备的创伤药要好很多,若不是这药,断了手臂的队员前两天就已经死了。
盾战士托尼坐在火堆旁,手里摩挲着一个布娃娃,女法师知道,他是想家了,想家里的女儿。
女法师抬头看了看天,一片晴好,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虽然牺牲了一个队友,女法师此时的心头却感觉到有些高兴。
他们终于要走出这个见鬼的森林了,马上就能睡到舒适的旅馆床,泡上一个热水澡,再好好地吃上一顿。
至于逝者,像他们这样的底层佣兵其实没有资格哀悼队友,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轮到自己。
女法师脱下自己的草鞋,这次赶路太急,鞋子被跑坏了,好在她出发前就有所准备,已经在包裹里放了一双新鞋。
她揉了揉脚底板,看着破了几个洞的草鞋,知道这鞋子已经没法穿了。便随手丢掉,然后掏出新鞋,准备穿上。
就在这时,目力还算不错的女法师发现远处丛林里有一个身影慢慢走近营帐,然后停下了步子。
站在外面的是个女孩,从外表来看,她大概只有十二三岁,穿着不方便行动的长裙,头发梳成低双马尾,乖巧地垂在身后,再加上小女孩可爱的面容,第一眼便给了女法师好感。
但她仔细一想,这么小的女孩穿着长裙走到了南方森林这么深的地方,不见她衣裳散乱,不见她脸上的惊慌,绝对有问题。
她瞬间提起警惕心,看着外面的女孩,冷声喝问道:“你是谁?”
女法师的声音惊醒了队长乔森和盾战士托尼,他们一起朝外看去,然后同时陷入了呆滞。
在乔森的眼里,外面站着的是个怯生生的小女孩,紫色双马尾,眼神清纯,惹人怜爱;而在托尼眼中,他看到了一个性感成熟的女性站在帐篷外面,眼神略有一丝幽怨。
乔森先开口说话,他问道:“小妹妹,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妹妹?托尼觉得有些奇怪,从身体的发育状况来看,那个女孩最少也有十七八岁了,叫小妹妹貌似不太合适啊。
女孩眉头微皱,眼睛里似乎迷蒙着水雾,“人家赶路太累了,可以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吗?”
没有男人能拒绝女孩子这么可怜兮兮的请求,乔森也不例外,他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两名队友,托尼点了点头,女法师迟疑了一下,也点头同意。
原因无他,尽管知道女孩的来路可能有问题,但是被她软语哀求,再加上她看起来着实漂亮可爱,不像是坏人,女法师还是心软了。
五人佣兵队准备的帐篷不小,女孩进来之后,营帐里还有空位,她抱着腿烤火,漂亮的侧脸看起来分外赏心悦目。
女法师解下水囊递给她,“喝口水吧。”
女孩接过水囊,道了声谢谢,满满地喝了一大口,才把水囊还回来。
若是此时还在森林深处,女法师可能要生气,毕竟干净的水对于佣兵来说很珍贵,她是火系魔法师,并不会造水术,饮用水也是喝一点少一点,只能找干净的溪流补充。
现在却无所谓了,明天就能走出森林,队伍里的水源储备还够用,就是把整壶水都给女孩儿喝了也无所谓。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森林里呢?”乔森问道。
女孩抬起头,柔柔一笑,“我叫塞缪,来南方森林是为了找我的妹妹。”
独自一人来森林寻找走丢的妹妹吗?
乔森在脑海里补足了万字剧情,怜惜感顿时从心底升起,真是个坚强又温柔的姐姐。
“森林里现在很不安全,我建议你还是先回去吧,如果有钱的话,可以雇佣佣兵帮忙,你一个人在森林里行走实在是太危险了。”女法师关心道。
这个叫塞缪的女孩只在背后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裹,里边顶多装几件衣服,食物肯定不会很多,而且她还没有了饮水。
“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等出了森林,我们可以给你介绍佣兵团。”乔森跟着道。
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可能不懂佣兵团的现状,得为她找个可靠的队伍才行。
他们这支小队实力太低,这时候进森林太过危险,不然乔森倒是想护送这个小女孩一段路。
“不用了,人家也不是没有自保能力哦。”名叫塞缪的女孩从腰间拔出一把火枪,“这是我的武器,很厉害的。”
女法师看了看,那是一把老式的火枪,握柄处已经被磨得乌黑,显然使用了很长时间。
火枪这东西可不是用的越久越好,相反,使用时间越长,里面的零件越是容易坏,极易出现炸膛哑弹这种情况。
她不忍心这么可爱的孩子被那些发狂的魔兽蹂躏,便柔声道:“我们才从森林里出来,那里现在很危险,听姐姐一句劝,先跟我们回去吧,等找齐了队伍再进森林比较好。”
“是啊是啊。”托尼也附和道,“你看我们那个同伴,他就是被发狂的魔兽伤到了——”
盾战士的话还没说完,乔森就在他头上摁了一下,“别说话!”
那血淋淋的伤口怎么能让女孩看到呢?她还只是个孩子,更何况,她要是联想到她妹妹怎么办?
女孩的视线挪到了伤员身上,独臂处的伤口已经被绷带包扎,但那种畸形的残缺还是会引起人的不适。
塞缪盯着伤员看了一会儿,似乎是被吓到,有些愣住,过了一会儿,她才指着那个断臂团员裸露在外的脖颈道:“这位大哥哥脖子上的白斑是怎么回事啊?”
女法师顺着女孩的手指看过去,才发现队友的脖颈上不知何时长出一块小孩巴掌大的白色斑块。这白色苍白无力,让人觉得有些不详。
她呢喃着道:“难道是伤口感染的并发症吗?”
乔森也觉得奇怪,他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小臂,道:“我手上也有一块儿。”
他黝黑的皮肤上赫然也长着一块白斑,大小同那个伤员差不多。
“你也有?”托尼拉起裤腿,“我的长在小腿上,我还以为是什么皮肤病,没有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