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从岩壁上抓了一株魔力之光，它们长得和蘑菇有些类似，个头要小很多，从岩壁上脱落之后，魔力之光便不再散发微光。

“要趁新鲜的吃，离开土壤太久，魔力之光就会枯萎。”萤火虫提醒道。

丹看着手里的小株魔植，有些意兴阑珊。她张开嘴，把魔力之光吞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这发光的菌类植物并不难吃，没有土腥味或者其他的怪味，入口之后带着淡淡的甜味，然后便化作液体流入喉口和胃。大概过了十个呼吸，丹的腹部传来淡淡的暖意，舒适感随之扩散到全身。

丹长舒一口气，动作开始快了起来，从岩壁上捞下发光的“小蘑菇”，不停地塞进嘴里。

对于这种能改善身体的好东西，她当然不会拒绝，她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废人，不想再回到那种状态了。

丹在进食，萤火虫在洞窟里四处游荡。它不能完全离开丹的身体，但这种近距离的徘徊还是没有问题。

没过多久，它在洞穴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布包。

这个布包被菌类植物掩盖，上面还有一层土，显然遗留在此久已。

萤火虫没有实体，没法打开布包，它记住了这个位置，继续寻找其他的东西。

仔细搜索完洞窟，除了这些魔力之光，它没有再发现其他的好东西。

就在它回到丹身边的时候，白发少女突然捂住了腹部。

“好疼……”虽然在叫疼，声音也在颤抖，可丹的表情却有些僵硬，不知道该如何表露出痛苦。

萤火虫飞了回来，发现一缕血丝从丹的裙子里泄露出来。

它有些高兴，“丹，你的初潮来了。”

“哈？”

“这是女孩子的身体都会经历的事情。”

“可是，好疼，而且流血了。”丹把手探到了裙子里，手上是滑腻的鲜血，这种刺眼的红色让她微微有些眩晕。

“对你来说，这意味着你的身体重新开始成长，这些魔力之光生效的速度很快嘛。”

丹脸上又出现苍白的神色，“是那些蘑菇的效果吗？我该怎么做？要用止血的魔法吗？”

“当然不！”萤火虫的声音有抑制不住的兴奋，“这种流血对你来说是好事，嗯，当然，现在的话，我们应该先准备一些垫子……”

指导着丹处理完第一次汛期，萤火虫飘到了那个布袋子上方。

“丹，来这里，看看这袋子里有什么。”

丹一手捂着小腹，小步小步挪到那里，扒开土层和菌类，扯出布包，将其抖开。

包里有几个半透明玉石雕刻的瓶子，瓶子里面似乎存放着什么液体，此外还有几张羊皮纸。

萤火虫借着丹的眼睛读完了几张羊皮纸，轻声发笑，“这瓶子里是治疗腐化感染的药剂，这个半人马学者很有想法，利用魔力代谢逐渐排出腐化物，如果他还活着，持续研究下去，说不定有机会取得成功。”

“你在说什么？”丹问道。

“你暂时不需要知道，不过，你中意的那个小姑娘，大概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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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迹二层的地下城，歌莉娅闭目养神，高大的半人马骑士双手抱胸，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这些半人马镇守，那些黑红色怪虫没有再次出现。

老巫妖低声道：“我对你们转化成幽魂的魔法很好奇，你们居然能保持神智这么多年，没有被法则侵蚀，这算得上是奇迹法术了吧？”

生灵转变成幽魂之后，都会逐渐失去生前的记忆，只有极少数能保有心智，可这群半人马骑士却把这个极少数变成了常态，数百人的幽魂骑士和生前似乎并无区别，依旧坚守自己的岗位，这在某种程度上确实算是奇迹。

“半人马战士的意志比你们这群佣兵想象的更为坚定，而且我们不是死后转化成幽魂，是生前通过仪式进行转化的。”齐纳达说道。他不像其他半人马骑士那样狂躁好战，是可以交流的状态。

“那个转化仪式——”

“我不可能告诉你。”齐纳达直接打断，“这是半人马的秘术，不能传授给外族，更何况你在和人类一起行动。”

百族时代末期，人类的名声并不好，他们被称为窃贼，从精灵那里偷窃魔法，从矮人那里偷窃锻造的技艺，从高山族人手里偷窃了斗气和武技，所以人类被各族所鄙视。齐纳达之所以愿意和菲力奥斯交流，森精灵的外表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如果老巫妖夺舍的身躯是人类，齐纳达恐怕不会理他。

“那场战争，真的那么恐怖吗？”

沉默了一会儿，老巫妖开启了新的话题。

齐纳达瞥了他一眼，“对于你们来说，大概只是历史中的尘埃吧，可对于我们来说，那是切身经历过的事情，宛如昨日。”

“天空出现了第二个太阳，草原上开始燃起灰紫色火焰，生机消逝，树木枯萎，大地化作黄沙，奔流的大河逐渐干枯，巨龙也从天上掉了下来……我在战场的边缘，射出去的箭矢和魔法都被融化，班图酋长和我隔了三百步的距离，他是个意志坚定的战士，但那次战斗让他身受重伤，落下了无法治愈的病根……”齐纳达自嘲一笑，“没有见过那种敌人的你们，根本无法想象我们曾遭受的苦难，也无法体会我们心中的绝望。”

“可正因为如此，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邪恶的恐怖之处，我们更加不会放任它们的爪牙去伤害别人，这就是我们战斗下去的理由。”

“你们……”菲力奥斯那个时代，邪神已经成为历史中不可直呼其名的记载，是纸面上无法绕开的灾难，可他们毕竟没有亲自面对，只知道那次战斗的结果。

繁荣昌盛的百族消亡殆尽，世界规则受到重创，神明和强者们陨落……北方极地的雷霆和深海的悲痛之渊都是它们留下的“礼物”，整个世界的文明倒退了上千年。

“你们半人马战士是真正的勇士。”菲力奥斯认真地说道。

“哼哼。”齐纳达骄傲一笑，“我们是最优秀的战士，也是最坚定的勇士，我一直坚信这一点。”

然而他的话音才落下，脸色突然一变，嘶吼出声：“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四蹄之上开始出现黑红色，身躯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灿烂的金光也在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