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拉着丹隐蔽在萨满的侧下方崖壁之下，她想看看这个老萨满能玩出什么花样。

猫人刺客放下后背的黑坛子，和狮人战士一起，恭敬地对老萨满鞠了一躬，然后直接转身回返下山。

气喘吁吁的老萨满盘腿坐下来，把法杖插在身前的冰面上，然后开始喃喃念咒。

莉莉听不懂咒语，她停了一会儿，本打算动手制止老萨满，突然感觉到山体里有东西在穿行，速度奇快，向着此处赶来。

莉莉心中一动，原来这老萨满念的咒语居然是在驱使噬金虫。

能在灰钢岩石和冰层里穿梭自如的，肯定是第三只变异噬金虫了。

莉莉本来还头疼去哪里抓这条虫子，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萨满没有让变异噬金虫直接露面，那只巨大的虫子在附近的山岩中游弋，似乎是在代替离开的狮人和猫人，做老萨满的保镖。

叫来变异噬金虫之后，老萨满咳嗽两声，撑着法杖站了起来。

法杖依旧插在冰面上，老萨满费力地拎起两只黑色罐子，向附近的一株冰刺摔去。

这个举动非常突然，莉莉还没来得及上前阻止，便看到黑坛子被冰刺洞穿，黑红色雾气顿时从破罐子里散发出来。向四周蔓延。

莉莉面色一冷，此时的风是西北风，大风正好带着这些黑红色雾气朝加索山脉的南方飘去，而往南不远，便是图格城防线！

这罐子里的黑红色雾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要么是毒，要么是诅咒，莉莉当然不允许它飘走。

顾不得被老萨满发现，莉莉编织魔力，将附近空间里的空气全部扯了过来，压缩在一起，凝聚成一个小球。

那些已经挥发的黑红色雾气也被重新凝聚，在莉莉掌心翻腾。

老萨满察觉到不对劲，大喝一声，拔起法杖伸手一挥，一道乌光朝着莉莉奔来。

这居然是灵魂法术的攻击，莉莉不敢怠慢，同样以灵魂法术反击，灰色利矛贯穿乌光，然后向老萨满飞去。

老萨满看到自己召出的乌光被轻易破解，面露惊讶，他看着扑来的灰色利矛，躲闪不及，只能闷哼一声，选择硬吃。

接下这次攻击后，老萨满头晕眼花，脚步凌乱，嘴里喷出一口血，他叽里咕噜念了一堆咒语，身上的黑袍鼓胀起来，露出刻在他身上的几个古代篆文。篆文散发光芒，老萨满苍老枯萎的身体迅速膨胀，恢复成年轻时的姿态。

黑袍被撑破，露出萨满身上遍布的青红色经络。

莉莉能看出来这是一种透支生命力换取力量的禁术，以这个老萨满的体质来施展这种法术，效果结束之后，他必死无疑。

这不是莉莉第一次看到这些老萨满拼死而战，她不知道是什么在鼓舞这群年迈的人奋勇赴死，但她明白，要想收拾这里的局面，得先杀掉这个开了buff的萨满。

“喝啊！”萨满挥舞镶嵌着头骨的法杖，十几道白色幽魂从头骨里钻出来，扑向莉莉，与此同时，老萨满原地一顿，直接朝莉莉跳过来，手中的法杖像是长棍一样砸落。

若是刚从安多斯离开的莉莉或许会被眼前的攻击震慑，但这大半年来，莉莉经历的战斗超过了很多人的想象，她早就积累了非常多的战斗经验。

面对那些幽魂，她手上绽放出圣光的光芒，将白色幽魂驱散，而老萨满的杖击则被她用追风弓的弓背挡住。

这老萨满激发秘术获取了很强的力量，不过单论肉体力量，就是再来几个他也不如莉莉。莉莉的魔女之躯几经进化，已经趋近完美。

挡下老萨满的攻击，试出他的魔力和力量之后，莉莉心中更加轻松。

这种级别的敌人，就算再来十几个进行自爆攻击都伤不到莉莉。

她调动精神力震荡，精准反制了老萨满正准备施展的咒术，然后右手一握，巨大的奥术之手成型，将萨满的身体握住，再顺势反身旋踢，将萨满手里的法杖踢飞。

只用一个回合，莉莉就制住了这个萨满。

莉莉用左手托举着黑红色球体，严肃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萨满恶狠狠瞪着她，咬牙切齿，估计是想自爆，但魔力流被莉莉切断，连自爆都做不到。

这可是加索山脉高处，积雪多，冰层厚，若是让他自爆，莉莉自然不会有事，但后续引发的山崩或者其他事故却是莉莉不愿意看到的。

“不想回答的话我也懒得再问，反正肯定不是好东西。”莉莉冷声道，“既然我在这里，就代表你们的计划已经失败。”

“兽人……永不为奴！”被魔力之手握住的萨满费力地用通用语挤出一句话。

莉莉转身，魔力之手紧握，将萨满压成一滩肉泥。

就在莉莉准备把手里浓缩的空气球处理掉的时候，突然感觉身旁有一道很怪异的视线。

她扭头看向丹，白发少女的眼睛微红，咬着牙齿，身体在微微颤抖，脸庞有冷汗滴落。

莉莉皱眉，“丹，你怎么了？”

“嘶——”丹的牙齿在哆嗦，抽着冷气，身体颤抖的幅度在变大。

“是太冷了吗——”

莉莉的话还没问完，丹突然前扑，速度极快，双手摁住莉莉的肩膀，将她压倒在冰面上，然后低吼一声，像是发了疯一样，张开小嘴，露出牙齿，朝莉莉的脖颈咬去。

莉莉被突然而来的袭击搞懵，左手托举的空气球没能维系住，崩散开来，那些黑红色雾气开始在山头蔓延。

莉莉躲开丹的撕咬，手刀敲中丹的后颈，白发少女却没有“咚”的一下昏迷过去，反而变得更加狂躁，摁住莉莉双肩的手臂越发用力，将她肩膀处的衣服都撕破了。

感到疼痛的莉莉不小心吸入一口雾气，内心也是一股无名火起，魔力集中爆发，将摁着她肩膀的丹直接震飞。

站起身的莉莉被冷风一吹，不但没有清醒过来，内心反而更加狂躁，一股无法忍受的怒意直蹿颅脑，她直接扯出追风之弓，对准还未落地的丹，就要一箭射出。

就在此时，她胸口处的八尺镜散发出一阵凉意，像是有流水绕着莉莉转了一圈，将莉莉内心的怒火浇灭。

莉莉后退了一步，心中惊骇。

此时她才明白过来，那黑红色雾气的效果是什么，它能让吸入者变得极为狂躁和愤怒，丹应该是不小心吸了一口，才会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