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分黑白，人分善恶，教会也不例外。”艾雅淡淡道，“圣光教会的信仰没有什么问题，但信徒中却存在许多问题。他们可以因为信仰去帮助弱者，去驱逐盗匪，去治病救人，也可以因为信仰去坑杀他人，去焚城毁寨，有人用修持自身来证明信仰，也有人用毁灭和破坏证明信仰，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们这么对你，你不怨恨他们吗？”莉莉问道。

“有时候也会怨恨，毕竟真的很疼。”艾雅道，“但有时候想想，忍受痛苦大概也是赎罪的一环，我曾经伤害过的那些人，他们的痛苦比我更深，如果我所承受的痛苦能消解他们的怨恨，也未尝不可。”

莉莉不能理解艾雅，如果是她，大概不愿意去忍受这种痛苦，就算是真的要赎罪，她会选择更有行动力的方式，小到扶老奶奶过马路，大到帮助人们抵御灾难，实际行动或许比受刑更能证明自己的赎罪之心。

所以莉莉决定略过这个话题，她继续问道：“艾雅，你破坏圣山监狱逃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有多少人跟着你逃出来了？”

“嗯？”艾雅皱眉，“我没有破坏圣山监狱啊。”

“什么？”莉莉讶然，“那你是——”

“我扯断了身上的禁魔锁链，打晕守卫走出来的，并没有破坏其他监牢。”艾雅说道。

莉莉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你确定？”

“当然，”艾雅道，“我为什么要破坏圣山监狱？我跟监狱里的那些家伙又没有什么交集，完全没有必要把他们一起放出来、”

莉莉抿唇，艾雅说的版本和她在圣女庭院听到的不一样，根据闲聊时赫蒂的说法，圣山监狱的魔女逃脱，连带着一批恶徒跟着逃脱，所以莉莉历练时才会遇到尤金。

如果艾雅说的是真的，那圣山监狱里面的那些家伙，难道是被人放出来的？

是有人瞅准艾雅打晕守卫的时机，开启监牢大门放人的吗？

还是说——莉莉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是异端审判所自己放人！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异端审判所的人极度敌视魔女，他们很有可能用这种手段来继续破坏魔女的名声，把那些恶徒犯下的罪过全部栽到艾雅身上！

莉莉把这个可能性说给艾雅听，真雷之魔女紧皱眉头，“确实有这个可能性，但如果只是为了继续污名化魔女，他们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圣山监狱里的家伙都是好不容易才抓回来的，就这么放出去，恐怕会引起整个圣乔治领的动荡，这个代价太大了——除非异端审判所有什么后手，他们毕竟还是从属于教会，应该不会想看到教会的覆灭。”

然后艾雅又想到了什么，“刚才在特罗城制造事端的，是圣山监狱的逃犯还是阴影教会？”

莉莉道，“是阴影教会，他们企图以特罗城为起.点，开始覆灭圣光教会的势力。”

“所以莉莉释放沉眠是为了制止骚乱？”

莉莉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阴影教会制造的骚乱有多大她不清楚，但特罗城的人会变成那样子，她是那个“罪魁祸首”。

“没错。”莉莉侧着脸点头。不管了，反正从根本原因上来讲，还是阴影教会的错。要不是那个老家伙被下.体支配，拿那个什么欲望锁链对付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嘛。

发生这种事情莉莉也不想的嘛，她只是想安静地完成自己的历练，然后救醒莉娅，准备启程返回萨拉斯，毕竟她们出来也快一年了，在帝国逛一圈的话，回到安多斯大概还能赶上繁花歌会，莉娅说不定还要表演节目呢。

“可是，据我所知，阴影教会应该没有和圣光教会正面叫板的力量吧？”艾雅道。

圣光教会的势力可不仅仅局限于圣乔治领，它有很多教区，势力遍布大陆各处，高手如云。而且自圣光教派发家起，大陆上的势力多有更迭，唯独教会始终屹立不倒，积累到如今，家底深厚无比，绝非一般人能想象的。

“阴影教会掌握了一种可以封禁圣光力量的魔药，而且根据他们的某位主教所说，阴影教会得到了强援的支持。”莉莉说道。

“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圣光教派，”艾雅道，“但相较于阴影教派，圣光教派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还是要高那么一点点。”

更何况，莉莉提到的那个强援，让艾雅有了些猜测。

“莉莉是要调查这次事件吗？或许我可以参与进来。”艾雅说道。

莉莉扫视着艾雅，“你才从圣山监狱逃出来，不要紧吗？”

“如果我想走，圣山监狱一直都困不住我。”艾雅道，“困住我的是自己的内心而已。”

当艾雅走出监牢，再一次看到阳光，再一次感受到微风的时候，她心底的阴霾已经散去许多。

她现在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阻止塞缪的行动。

但是这么多年里，她的实力在原地踏步，甚至还有倒退，塞缪却在一直变强，甚至还得到了魔神之力，直接的战斗力方面，艾雅肯定不是塞缪的对手。

但如果加上莉莉的话，就有一战之力了。

莉莉也解锁了魔神之力，这股力量和魔女的力量似乎并不冲突，这让艾雅有些心动，或许在她状态恢复之后，她也可以考虑去猎杀魔神，汲取力量。

在深渊位面她肯定不是魔神的对手，如果想办法把魔神骗到神佑世界，她还是有很多办法限制魔神的。

“好吧，我们俩就暂时组队吧。”莉莉伸手和艾雅握手。

这次的事件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莉莉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稳定，艾雅的加入对她来说也算强力援助。

就这样，两只柔嫩的小手握在一起，各怀想法的二人相视一笑，魔女x魔女的队伍正式组成。

“莉莉，既然结成了队伍，”艾雅道，“你可不可以把友军伤害关了？”

“友军伤害是什么鬼？”这种说法很有塞缪姐姐的特色啊。

“那个……”艾雅挠了挠脸颊，“从我跟你见面开始，雷光中的净化之力就在不停触发，莉莉是开启了什么特殊攻击手段吧？”

莉莉的眉头抖了抖，她知道艾雅说的友军伤害是什么东西了。

原来艾雅不是没有受到魔性魅力的影响，而是她的雷光之力有净化效果，一直在解除魅惑……

“这个……”莉莉挠着手指，“这个恐怕关不了。”

“怎么说？”

“你可以理解为，”莉莉指了指自己的紫色头发，“这是魔神力量的副作用。”

“那这个副作用的效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