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均又走了出来,受伤少年看到他,不由自主朝后瑟缩,不敢与他对视。
周灵均拱手,“夫人说我们伤人,可有证据?”
持鞭的妇人冷笑道:“我儿说你巧舌如簧,看样子果然不假,我却偏不给你说话的机会,来人,把这几个胆敢伤害我儿的暴民抓起来!”
“慢着,大唐律令——”
周灵均话还没说完,妇人的鞭子已经甩了过来,“休与我说这些,你既然敢伤害我儿,就该吃我这一鞭!”
周灵均有些无奈,他辩才无碍,奈何这凶婆娘不给开口的机会啊。于是他只好握住长鞭末梢,运起元力一抖,将那妇人扯了个踉跄,长鞭也脱手而出。
“你、你竟敢这样对我?!”妇人大怒,对身后的家丁呼喝道:“你们这些饭桶,还呆站着干嘛?快上去抓了那蛮人!”
门口守将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朝此处走来。
周灵均耸肩,表示无奈。
李佑莫名有些想笑,他拍了拍周灵均的肩膀,站了出来,摸出自己的腰牌,竖在身前,喝道:“我看谁敢上前?!”
丢了鞭子的妇人叫道:“莫要以为你有几分权势我就怕你,你们今天伤了我儿,不给个交待我不会放过你们!”
家丁们乱糟糟涌了过来,周灵均发现那受伤少年的脸上闪过幸灾乐祸的笑容,暗暗咋舌。
这种朽木,不雕也罢。
李佑尴尬地发现自己的腰牌似乎也不太好用,正准备招呼侍从们武力镇压,城门口的守将终于走了过来。看到李佑举起的腰牌之后,他脸色大变,立刻高呼:“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妇人听到守将的声音,脸色变得更差,喝骂道:“你这家奴是要作甚?全凭我家老爷赏你一口饭吃,你却要放过伤害小公子的凶徒吗?”
才短短一会儿,这妇人就给周灵均等人扣了几顶帽子,先是暴民,后是蛮人,现在又变成凶徒了。
守将却不理会她,剑在鞘内,挥起猛砸,逼退几个家丁之后,惶恐地跪倒在李佑身前,恭声道:“不知齐郡王大驾光临,末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看到守将的动作,再凝神看看李佑的腰牌,妇人顿时面如土色,腿如筛糠,像是泄了气一样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妾身不知郡王身份,冒犯了郡王,郡王大人不记小人过,请饶恕妾身一命!”她之前还趾高气昂的,现在跪倒在地,却连求饶的话都说得不利索,模样实在难看。
李佑闷哼一声,“本王哪里敢怪罪你们?本王蛮人是也,没这份本事!”
“郡王饶命!”“还请郡王恕罪!”
守将和妇人只顾磕头请罪,那少年呆愣在一旁,完全搞不懂事情的展开。他伤的其实不重,故意包扎成这样好激怒母亲,让母亲替他报仇,没想到那仇家竟然是齐郡王的人。
郡王啊,这可是连他老子来了都要低头跪拜的贵人,他哪里得罪得起?!
少年面色惨白,一口气没喘上来,呜咽了好几下,双眼翻白倒了下去。
看到少年倒地,妇人的脸色也变了,哭叫着冲了过来,抱住少年的身体,开始悲嚎,场面顿时变得更加混乱。
掀开帘子查看情况的歌莉娅瞥见这一幕,一脸无奈地捂住了眼睛。
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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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孤独玩梗,难顶嗷。
ps2:巫,音近武,照,音近曌……
第1051节 第六十一章 密谋
城门口的骚动扰乱了进城的人群,李佑看着晕过去的一大一小,脸色相当无奈。
“先把人挪开,不要挡着普通百姓进城。”李佑吩咐道。
守备官不敢怠慢,招呼家丁们把主子搬到一旁,又吩咐士兵们理清秩序,驱散看热闹的人,保证入城通道顺畅。
齐郡王府的马车进了城,不多时,穿着一身官袍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侍从。男人看到李佑的相貌时,跪倒在地,声音近乎哭嚎:“齐郡王莅临罗州府,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还请恕罪!”
李佑一看这人的模样,心头不由一阵火气。
这位地方主官跑的太急,帽子带歪不说,一身肥膘过盛,官袍都给涨破了,鞋子也踢掉了一只,形象实在是有辱斯文,丢大唐官府的脸。
他冷声喝问:“你就是罗州府道台罗良畴?”
“正是下官。”罗良畴双手扶着帽子,手忙脚乱地调整系带。他这身官服和帽子应该是临时穿戴的,动作很急,但有很多地方不达标。
“这两位是你的家人?”李佑指了指被家丁围着的妇人和少年。
罗良畴双腿如筛糠,脸色冒出大粒汗珠,低头叩首,“此二人正是下官的内人和幼子。”
李佑闷哼一声,“那你可知你这幼子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这——”罗良畴眼睛都快被肥肉包住,他摇了摇头大脑袋,委屈道:“下官委实不知。”
“你这儿子,好事不学,竟然学别人剪径劫道!”李佑拂袖,一副怒气满盈的样子,“你罗家世代忠良,眼下的家族地位都是罗郢将军抛头颅洒热水,随着太祖千里征战打下来的,这才传了几代,到你们手中就给败坏成了这样子!你们对得起罗郢将军的在天之灵,对得起圣天后的恩赐吗?”
“郡王息怒,郡王息怒啊!”罗良畴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地上,“小儿年轻不懂事,不是真的要做那剪径强人,只是少年人的玩闹啊!”
少年人的玩闹?马车里的歌莉娅挑眉,这句话和“他还是个孩子”的意思差不多吧?
他还是个孩子,犯下这种事情也不是故意的,肯是有意的,你们要尽量从重处罚,千万别给他长大的机会。
“把剪径劫道当成是少年人的玩闹?”周灵均从李佑身后走了出来,他冷哼一声,“令郎志向远大,怕不是有朝一日也会把谋害皇亲当成少年人的玩闹!”
“你是何人?你怎么这样说话?”罗良畴顿时慌了,“小儿虽然秉性顽劣,却绝不会做出谋害皇亲之事啊!郡王大人,您不可听信此人言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