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微微点头，不再询问。

吴用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激动，却对今日会发生的事情多了许多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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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灵月退出门扉后，银光里的门扉消失不见，星图也收了起来，恢复成卷轴的模样，像是没有被打开过。

门扉之后到底有什么？这扇门又代表着什么？

莉莉的视线在这对母女身上转了一圈，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什么也没看到吗？”听到李灵月的回答，李芷的脸上也出现失落的表情。她把两幅自动恢复成卷轴形态的星图收了起来，神情落寞，“看来上仙界也覆灭了啊……”

李灵月声音苦涩：“我穿过门扉的时候，就知道这扇门代表了什么，但是，门后的世界已经不存在了，和我们在虚空外围看到的风景一模一样，我找寻了许久，没有发现上仙界留存过的痕迹。”

“怪不得神州遇难时上仙界没有出手救援，原来他们也遇到了困难，我们早该猜到的……”李芷道，“看来，神州东境最后能依赖的，还是只有我们。”

莉莉一头雾水，忍不住开口：“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李芷叹了口气，“莉莉，你可知那扇门背后是什么吗？”

莉莉摇头。

“那是——”李芷顿了顿，“那是一个特殊的世界，我们称之为上仙界，它和神州一脉同源。上仙界和你们神佑世界的天空神座差不多，区别在于，上仙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小世界。在上仙界中，生活着被我们称之为‘仙人’的强大存在，东境的武道修为有半步入仙的说法，就是指半步踏入仙人境界，一旦再进一步，就能飞升到上仙界，成为真正的仙人。”

北斗七星图和南斗六星图合力，居然能打开这道特殊的门扉，所以李芷才会那么激动，但最终结果却又不尽人意。

“神州未曾破溃之时，上仙界聚集着神州世界最为强大的武力，那里不光生活着仙人，还有许多强大的神兽，每个修行者都对上仙界充满幻想。”李芷回忆起过去的传说，声音却依旧苦涩，“可是，在神州被虚空怪物袭击时，上仙界并未出手抵御，有半步入仙的强者强行越过天门通报信息，也是一去不返。”

“我们早该知道的，就算上仙界的仙人们再怎么淡漠，也不会坐视神州毁灭，解释只有一个，他们也遇到了和神州一样的袭击，不，是比神州更为恐怖的袭击。”李芷道，“这扇门是通往上仙界的门扉，武道修行者进入此门，便能升华为仙人。灵月刚才说门扉之后的世界和虚空无异，说明上仙界已经被完全毁灭，一点残骸都没有留下……”

李芷的声音很是低沉，她是一国之主，知道更多上古时期的秘闻，她很希望能再次与上仙界取得联系，寻求那些仙人的帮助。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未能突破境界，窥见传说中的天门，她以为是自己的实力还不够，没想到真正的原因却是上仙界早已毁灭。

其实李芷的内心也曾有过“上仙界已经毁灭”猜测，但她不愿意去多想。如果上仙界那么强大的世界都被虚空毁灭，只是神州残存七分之一的东境又该怎么应对那些怪物？

长久以来的某个幻梦被残酷的现实戳破，即使是圣天后这样意志坚定的人，心中也不由多了几分悲戚。

李灵月在刚才穿越门扉时也知晓了上仙界是怎样的存在，她知道这个小世界对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才会感同身受的绝望。

地下空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郁，正在这时，莉莉内心深处响起一个声音。

“这么说来，当初虚空议员们毁灭那个神州世界时，确实有一个小世界拼命阻拦。那个小世界本来还没到要被毁灭的标准，却因为这件事而引动了虚空深处的存在，最终陷入湮灭。我还参与了那次行动，我的某个收藏品就是从那个小世界里得到的。”

是洞悉者，在刚才的灵魂震动中它又偷偷挣脱了黑色锁链的束缚，听到李芷的叙说，它插嘴说话。

“你们虚空毁灭世界还有评判标准吗？”莉莉却从洞悉者的话语里听到了有意思的信息。

“当然有。”洞悉者道，“虽然虚空号称混乱无序，却依然遵循着宇宙生灭的法则，我们出手清理的世界，都是偏离了既定轨道的世界。虚空议员可不是纯粹的屠夫，而是有行动准则的清道夫。”

“你们有行动准则？既定轨道？”莉莉冷笑，“那你倒是说说，你们是如何判定一个世界偏离轨道的？”

洞悉者幻化成的黑色莉莉摇了摇头，“这个涉及到虚空的某些秘密，我没法跟你说明。”

在莉莉的身体里待久了，洞悉者说话的语气和莉莉越来越像，比起一开始的高冷已经有了很多改变，但它依旧是虚空议员，它还是站在虚空的立场说话。

“你们所谓的标准，不过是为了你们的毁灭欲望寻找的借口而已。”莉莉冷声道。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法否认。”洞悉者耸肩表示无奈。

莉莉瞪了它一眼，道：“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就不要出来捣乱了！”

洞悉者背后升起一根石柱，数根黑色锁链一起伸出来，扯住它的身体，将它拉向黑色石柱。

黑色锁链出来的太快了，仿佛是顺应莉莉的意志而行动，洞悉者无比惊讶，“你竟然可以主动操控这份力量？”

“为什么不可以？”莉莉道，“说到底，这也只是一种力量而已，只要摸清规律就能够驯服。”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摸索，莉莉已经能主动调用一部分黑色锁链的力量，只不过非常艰难，而且短时间内无法多次使用。况且这些黑色锁链似乎并不能彻底解决洞悉者，留着它始终是一种隐患。

圣天后好像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莉莉才向她求助。在解决洞悉者这个隐患之前，莉莉不敢去找莉娅，怕给莉娅带来麻烦。

“只不过是一种力量？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洞悉者被锁链缠在柱子上，“制造出你的那个家伙想法真是奇妙，但他成功了，真是——”

洞悉者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黑色锁链封禁，失去了开口的能力。

解决完识海里的麻烦，莉莉再次面对陷入悲戚状态的母女两人，她叹了口气，“你们也不要太伤心，如今神佑和东境结成联盟，我们同心协力面对共同的敌人，未必没有获胜机会。”

莉莉说完，觉得这样的劝说好像没什么说服力，顿了顿，又道：“就算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也要相信塞班大人啊，他谋划了这么多年，一定会有办法的！”

李芷和李灵月对视一眼，不由露出苦笑。

李芷伸手摸了摸莉莉的头发，道：“放心吧，我并没有把上仙界当成东境的唯一救星，也没有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仙人身上，我只是有些伤感而已，曾经偌大的神州世界，终究只剩下东境了……”

李灵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主动拥抱了母亲，然而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管怎样，您还有我。”

莉莉也再次开口，“你们今天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吧？我觉得不应该继续伤感下去了，你们必须振作起来。”

李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莉莉说的没错，今天的事情的确很重要。” 她主动松开许久没抱过的女儿，柔声道：“灵月，帮我更衣，我们要去参加罗天大醮了。”

第1073节 第八十章 躁动不安

李芷换上了那身黄色华袍，戴上了象征皇权的冕旒，踏出神龙殿时，狄怀英已经带着一众侍卫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