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马曜子，这个算得上是两人共同的母亲的女人就这么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从她手中冒着热气的咖啡以及眼前的一整套泡咖啡的工具来看来看，她大概已经做好了在这里消磨一整个下午的准备。

……

“曜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将和纱在浴室里安顿好之后，和也还不忘顺便回房间里穿好衣服，毕竟就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曜子，只穿了贴身衣物的模样还是不太好看。

“我是被和君觉得碍事了么？不过也正常……两个人的甜蜜时光呢！”

曜子当然没有好好说话的打算——或者说，她好好说话的样子就是如此。

“和君，可以告诉我跟和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么？”

“别开玩笑了，曜子……难道你看不出来么，我跟姐姐还没做过，不然的话，也不至于现在从浴室里出来。”

或许是也就只有在对方是曜子的时候，和也才会在这件事上如此轻佻。

当然，他现在有所转变的心情也是不可忽视的原因。

“说的也是……”

曜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或许她确实在认真判别了和也的话是否可信。

“我来这里的时候看你们两个睡得挺沉，就没打扰你们……不过看样子你们也不像是做过了。”

对于这点，和也倒是没说什么，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之后，他懒散的靠在了沙发上。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喝咖啡？”

在和也在浴室里照顾和纱的功夫，曜子准备了一杯新的咖啡，只不过看到和也完全没有动手的心思时，她才有此一问，

“嗯。”

和也点了点头。

“咖啡会影响精神……可真是个奇怪又任性的理由呢！明明阳子是漂亮的咖啡店老板。”

曜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之后似乎打开了话匣子，这大概就是某些“旧事”被提及带来的感慨吧。

“而且……我可不像她，能亲手给你准备的食物也只有咖啡而已。”

“会有机会喝到的，曜子亲手泡的咖啡。”

和也看上去同样很有聊天的心思，他此时似乎确实是在表达对没能喝到眼前这杯咖啡的遗憾。

就像曜子说的那样，她只会泡咖啡，这项技巧本来是为了让她能在长时间的钢琴练习中保持精力充沛而服务的。

但显然，这一度成为了冗长的时间里用为数不多的一点乐趣。

而现在，在身边少了一个人之后，这点乐趣也逐渐褪去了灵动的颜色。

“真的有那么一天么？”

和也的这些习惯从小就有，但实际上直到两年之前，曜子都不知道这些理由背后藏着的东西。

两年前，曜子曾经提议过“要不要喝一杯”，当时和也说“喝酒的话手会抖”时跟刚才的语气一模一样，也跟先前有过的无数次一模一样。

他当时还说：“会有机会陪曜子喝酒的。”

这是期许，也是约定。

从那时开始，曜子才明白，这个在自己面前乖巧而活泼的少年，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里将一份名为“仇恨”的东西压在自己了肩上。

“当然会的。”

对于这一点，和也无比确信。

“有想过么，以后的打算之类的？”

虽说依旧记挂着来路上的某些求而不得，但是和纱已经有了自己的方向，曜子对她其实已经算得上很放心了。

而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实在是不由得让人去为他担忧。

“好好念书，然后像答应过阳子的那样念一个好的大学……吧？”

说起这个，和也的语气稍有的不太确定。

他的“现在”早已发生了偏移，那些关于未来的畅想，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期许之类的东西，剩下的也就只有星星点点的具象化的东西。

比如尝一尝曜子泡的咖啡，再比如……陪曜子喝酒。

“要是做不到的话，守着阳子留下的咖啡馆也不是不行。”

“听起来还不错。”

明明这样的未来已经残破得让人心生苦涩了，但是曜子却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

“有没有想过跟和纱结婚之类的？之前我跟阳子可是有聊过的哦！虽说你们两个的样子一度让人有些遗憾，但现在……也还不错吧？”

“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