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嗤之以鼻么？而且好像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中的事……

尽管和纱只说了两个字，但是鞘香却想了很多。

这是和纱今天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深层次的情绪，故而一时半会儿她没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算术题做多了，突然跳到立体几何……还是有些难度的。

“果然，指的是什么？”

反正和纱也不太聪明，那么用些笨办法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里，鞘香少有的选择了直白的交流方式。

“你们这些人，不都是这样么？”

和纱反问道，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理所应当的问题。

“真不知道和君为什么这么信任你。”

“是么……”

对大家族的警惕，鄙夷……

鞘香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她突然觉得，其实用揣摩和也的方式来跟和纱沟通其实完全行得通。

这对姐弟两，除了性别以及外在的表现……某些本质的东西其实一模一样。

“可是比起你，我还差得很远吧？”

“你才陪了和君两年，我从他出生开始就在他身边。”

正如和纱所说，“时间”这一因素是导致两人在与和也的关系上必定存在绝对的差距，这样的差距甚至不是线性的，而是……呈指数状地，令人绝望的差距。

“而且，你连自己的弟弟都照顾不好。”

“可真是，让人挫败……”

这句话大概是完全出自真心实意，至少和纱读不出什么伪装出来的成分。

也许是因为聊了几句之后感觉气氛放松了下来，鞘香的举止也轻佻了一些，她皱着眉轻咬着用来吃甜点的餐叉，看起来很苦恼。

“不过说实话，我大概是和也君最不信任的那个吧？”

“那我怎么知道？”

和纱显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她做不到像鞘香这么坦荡，毕竟在她眼里，和也本该是她一个人的。

“你自己去问他不就好了么？只要他愿意回答，那么答案其实无所谓的。”

“不愧是冬马小姐！”

这本是和纱随口一提的东西，然而对于鞘香来说却是意外的惊喜。

只不过，在满脸欢快的笑容之下，藏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失落——原来，差距真的这么大么？

自己知道的东西，居然少到了这种地步……

“我说啊……”

“嗯？”

和纱的停顿并非欲言又止，而是在观察，而鞘香则给了她足够的时间。

“没什么……”

和纱终究不是那种擅长言辞的人，即便撇开语言组织上的问题不谈，她也不愿意跟鞘香深聊。

“现在的冬马小姐，让我想到了两年前的和也君。”

只不过，鞘香这边，则能够轻易地讲对话进行下去。

“从头到尾都是冷的……不过现在想想看，和也君也已经跟我亲近很多了，也会回应我的感情了，所以，待在他身边也不是不行。”

“这样么？”

自己甚至连怎么把问题问出口都没想明白，心思便被猜到了，这让和纱的心情有些复杂。

“我没见过和君冷漠的样子……发脾气倒是见过不少……”

“冬马小姐绝对不想被他冷漠地对待的，不过那个时候，我也还没有喜欢上他，或者说没爱上他，否则的话可能要伤心死了……”

关于那个只存在过去的，冷漠的和也，鞘香的回忆其实算得上美好。

那个时候跟和也在一起的日常，大概是捉弄一下尚未成熟的小男生——成功的次数不多，也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但眼下的幸福也已经足够她带着笑容去回忆过去了。

“我偶尔会想，如果早点喜欢上他的话，两个人现在会是什么样的……不过就连一个能够让我接受的假设都没办法完成，所以……现在这样大概是最好的了。”

“喜欢一个人，是没办法假设的。”

和纱闷闷地应了一句。

这无疑是有感而发，毕竟她一度将自己的大部分时间花在了构筑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甜美梦境上。

至于结果，自然是一场空——就像鞘香说的那样，现在才是最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