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仿佛被刺了一刀，但和也还是把话说完了，比起花山薰的拳头，区区那么一两刀算不上什么大事。

在这之后，他沉默着看着落地镜前自己的身体，紫黑色的淤血斑纹遍布着全身，仿佛是什么古老而诡异的刺青。

胸口依旧很闷，但这是身体上的痛苦，或者说……身体的重伤已经足够他忽略心情的地步了。

这是他以尚未长成的身体强行开启预借的代价，但没什么好后悔的——倒不如说这份痛苦算是额外的收获。

“所以，姐姐不用自责的。”

“……”

自己想做的，只是个了断而已，至于会是怎样的方式……

说实话，和纱没有想过，但真的会像和君说的那样么？

不知道呢……

指尖轻轻地拂过和也的胸口，和纱忍不住轻轻地用力，和也的肌肉依旧坚韧而温暖，只不过……享受着这份温暖的自己，也很卑鄙吧？

“身上冲干净了的话，就到浴缸里去吧……”

“姐姐陪我一起吧。”

在平时，这并不是需要发出邀请的事情，但现在……和也觉得，是必要的。

甚至，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嗯。”

也许，和纱此时正在为收到这样一份邀请而庆幸着吧？

……

“和君……”

“嗯？”

“做爱，是什么感觉？”

“喂……”

上一次，自家姐姐问了“接吻是什么感觉”之后，便偷偷吻了一下自己……那么现在……

对此，和也没法不去叹气，

“姐姐想要在这个时候做么？还是说，没法跟那个男人做的话，跟我也可以？”

“唔……”

弟弟发脾气了……准确地说，是生气了。

虽然表达上仅有一点区别，但前者大概只是撒娇，而后者……则是毫无疑问地在愤怒着。

“不是的……”

然而，除了这样一句毫无说服力的嗫嚅之外，和纱说不出其他的话。

“姐姐……这样可不行啊……”

终究，和也还是不会对和纱说什么重话，愤怒归愤怒，但在亲近的人面前，包容与克制才是必须的东西。

而且，他没法否认，自己现在也对和纱升起了欲念。

“至少，要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才行……我算是明白，曜子先前为什么说我笨了。现在的我啊……连弄清楚自己对姐姐的感情都做不到。”

“那个女人哪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对此，和纱嗤之以鼻。

“她自己有没有感情这种东西还是一回事呢！”

“但是，姐姐是有的吧，我也是……至少现在还是……”

和也的表达有些奇怪，他习惯性地咬着嘴唇，以此来延长言语间的停顿。

“姐姐会喜欢上别的男人，说不定我也会爱上别的女人……但我们现在，却像这样待在一起。”

“不想那么清楚，不行么？”

“不行呢……”

和也能够允许自己看不清内心的感情，但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在迷茫时逃避——逃避是动摇，是令人厌恶的东西。

“如果在姐姐面前都跑掉了的话，那我……也不再是‘矢吹和也’了。”

“唔……”

又是这种复杂的东西，而且还出现在了自己与和君之间……这并非“了断”能够解决的问题，因为……自己跟和君之间，是不可能断掉的。

依偎到和也胸口，和纱轻轻地在他的锁骨上轻轻地撕咬着。

“和君……我们一起去维也纳吧，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不可能的，姐姐应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