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不太满意地抱怨一句，不过仍是说了起来。

“我们知道，在去年十月份发生的钢筋坠落事件中受伤的男大学生，可能成为了嘉纳实验的牺牲品……实验也就是将人类改造成喰种的！黑白两姐妹上次对阵的四个，已经找到了人类身份……曾是某家孤儿院的孤儿，据说是去年十月后被人收养走了。”

根据这条线，又接连调查了一些孤儿院，果然发现在同一时期被收养的孤儿数目非常大。而且，这些孤儿现在也都下落不明了。

“那个地下研究设施呢？你们调查了吗？”方杰问道。

“那是交给当地的CCG支部调查，目前还没有得到有关进展的报告……”晓说到这里时，对于他套取情报的感觉越发强烈。

那种直接表现在脸上，就是她漂亮的眼睛像是死鱼眼那样吊着，直愣愣地瞪着他。

方杰一笑，“好吧，说给你点……那个地下设施曾经是属于CCG本身所有的，竟然还需要去调查啊，看来你们这些普通职员被骗得不浅。”

“你说的话，我持保留态度。”晓说道。

“没关系，你只要记住，CCG并不等于‘正义’二字就可以了。啊，你别不高兴……我愿意相信大部分的搜查官，是抱持正义、以守护人类为责而行动。但CCG本身的水，可是很深呢。最起码的一点……”

方杰竖起一根手指头，“我想你是绝对不会想到的——Rc检测门，对于部分喰种是检测不出来的……你认为会是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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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晓女神的心思

“有这种事？”

晓先是难以置信，尔后想到这如果是真的会带来什么，不禁毛骨悚然——那些不会被检测出来的喰种，能够进入到CCG之内。在局员们的毫无防备之下，将他们屠杀殆尽！

抑或者，她的同事中的某些人，其实就是喰种吗？

想到这里时她又摇了摇头，‘不，局员门可不仅是一道Rc检查门就能过关，还需要接受身体检查抽血测试，所以不要紧。~’

但她很快又把自己的这个否定推翻，‘连Rc检查门都能作假，那对抽血检查的数据作假也-就不奇怪……’

可要真是这样的话，会是多么巨大的一股力量隐藏在CCG之内啊！

半罐的饮料已经送至她口边，她却是凝滞不动，好半天没喝进半口。

良久，“你是因为这个，才不相信CCG的吗？”晓苦涩地问道。

“这在我看来只是一个小问题罢了。不懂吗？”看到她以疑惑目光望着自己，方杰笑道：“我跟你说的问题，存在时间应该很久了。它一直不发作，那就与没有问题也没什么不同。真正让我在意的，是CCG存在的方向性！”

人类对于别的物种是有保护的。研究它们的生态，建立保护区，呼吁人们加入对它们的保护行列……这些，全没在对待喰种上看到过。

这固然跟喰种要以人类为食有关系，喰种可说是人类的敌人，遭到敌视也无可厚非。

但，“晓，喰种是能全部杀得光的吗？”方杰问她。

要是以前，晓受父亲真户吴绪的影响，定然会认为这个问题很白痴……不是‘是否杀得光’，而是‘必须杀光’吧。

现在，她的思想已经稍稍有所改变。

仔细想想的话，CCG成立就已经数十年，更在之前就有和修家建立的‘喰种对策院’。如此长久的时间也没有将喰种彻底驱逐，晓的确不知道还要花多久才能做得到完全驱逐。

再者，以现在的局面来说，以往单独行动的喰种甚至开始了集团化——青铜树的出现，也标志着以后喰种将更加难以讨伐，CCG用于讨伐喰种时的搜查官们也将牺牲更多。

她自己甚至也可能死去。

晓并不怕死，却怕死得没有意义。

方杰这时又问她，“就算能将喰种彻底驱逐，人类一方也必须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我就想，这是不是必要的？不是看到喰种就去讨伐，而是去讨伐犯了罪的喰种……那么，牺牲也会减少吧？然后，把主要的精力不要放在研究各种针对喰种的武器，改为研究可以让喰种吃了并能活下去的食物，又如何？”

晓一愣，诧然地看着方杰。

“喰种能吃的食物？”

过往理所当然地认为喰种的食物是人类，她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你们搜查官更清楚吧——喰种不吃人类就活不下去，是一个很悲哀的物种。他们天生如此，可不是觉得人类美味才去吃……”突然想到了利世，他的表情稍稍有点不自然，“当然，万事都有例外，咳，这部分就别去细究了。”

晓正在思考着这一点，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喰种要真是能找到人肉以外的替代食物，受害人类的数量就能降低下来。那么，他所说的别去讨伐不吃人的喰种，就会成为可能。’

但，这必须是建立在这种食物真的能够制作得出来的基础上的。

在这之前CCG绝不能先停运。

晓认同了他对于CCG觉得不满意的原因，却也产生了自己的想法。以这点来看，她觉得与他聊聊天似乎也是不错。

心中这么想着，脸上就不禁出现女性化的温柔。但这个表情还没被他注意，就被她自己赶紧收敛。她在心底提醒自己，要注意跟他这个仇人保持心灵距离。

两人的话题又回到了嘉纳身上。

“他确实是在做人类喰种化的实验。”关于金木研的消息，方杰不变告知晓，只说：“嘉纳现在落入了青铜树的手中……据说是两者的目的一致。但，我能相信青铜树，我无法相信嘉纳。”

“哦？”晓感到好奇了，“你连与你的观点大为相悖的青铜树也能相信，为什么不相信嘉纳明博呢？”

“那你就要记住了，科学家一旦失去人性就只能以‘疯狂’二字形容，疯狂科学家永远都不值得信赖！说不定就会造成人类的毁灭什么的。”

晓觉得他后面的担心类似杞人忧天，但对于嘉纳不值得信赖的部分，她是认同的。

谈完了嘉纳相关的事情，晓站了起来，仰起头一口气将剩下的饮料全都喝光。瞄准附近相距五米远的一个垃圾桶，将饮料罐丢了过去，哐啷地一声进了桶内。

“好球！”她自己赞叹一声，发出了咯咯地笑声。回头见他以欣赏表情看着自己，她剜了他一眼，“我要走了，明天见。”

“啊，等一下。”方杰叫停，“我明天白天要跟女朋友约会，晚上没时间陪你。”